乱,她急是落下手,却被他晃得抓住。
就那一瞬,苍婧脸颊滚烫,远比酒醉还要滚烫。
这是比较难堪的场面,苍婧一手仍搭在他的肩。
他熟悉不过的面容越发凑近,目中早已柔化了万物,“现在太阳出来了。”
苍婧瞥开了目光,也不知是否太过失态,不知如何应对,“那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你说的,不要我走,”萧青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太冷了,故能轻易地感觉到温暖,“你叫我走,我舍不得。”
其实每每别离时分,萧青亦是在心头低语,“我舍不得。”
萧青轻呵一声暖息,搓了搓她冰冷的手,“别再叫我走了,我真的舍不得。一辈子还有很长,我想陪你看很多很多次的日出。”
天边的朝霞若上天洒出的一片七彩祥云,美丽不可方物。透出云层的阳光落在萧青的眼中,而他比以往更甚温柔,艳阳亦不可及之。
那是苍婧在他眼里见过最为灿烂的光。
苍婧从不习惯离一个人很近,但她不自觉靠在了萧青的胸口。
以前她那颗跳动不安的心好像终于落下了,落在了它本该在的地方,血液不再冰冷,温暖弥散了全身。
原来这就是那些人说的爱吗?
她被他一手拥着,她睁大了眼睛,时光缓缓流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新奇古怪。
她就像刚刚来到世上一般,感受着未曾感觉到的温暖。
苍婧脸颊微热,又紧张道, “萧青,你的心跳有点快,好像比我跳得快,是不是伤口疼。”
他却是一笑,她的笑颜却已凝住,“你笑什么?”
须臾他道,“我在想以后叫你什么好。”
“叫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叫我主人。”苍婧抢先道。她可不想再听主人长主人短的。
别人这么叫她,她没觉得什么。萧青这么叫她,她不喜欢听。
萧青的眼睛若一汪静池,散着柔暖的水雾,“我以前叫你主人,是因为我怕心跳得这么快。我怕担不起。”
“我们太奇怪了,这世上情投意合的人都像我们这样吗?”苍婧很想笑一笑,但心却微微疼,“我以前也怕担不起对你的喜欢。”
她这样一说,他眼中真的生出了一潭温水,蓄在眼眶里,“以后再没有担不起。”
她被他拥着,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双臂紧崩,她想他是害怕吧,于是就道,“你别怕,是我要与你一起的,以后我能替你担。”
他的双臂更紧了,她很难想象那是出于什么。
“我不要你担。”他的声音低沉。
苍婧垂了垂眼,不知怎么安慰他,“那你想好叫我什么没有?”
“婧儿。”
他唤得认真,她沉思了好久,“甚是肉麻。”
他便更肉麻地在她耳旁低语,“那就容我私下叫叫。”
她又被拥紧了,她刚习惯了一种拥抱,他就又靠近了很多。她又得重新习惯了。
过了好一会儿,日头都高起,朝霞都散了。她还是被抱着。
她困惑不已,又很担忧,便问,“你的伤疼吗。”
“很快就好了。”他道。
苍婧一指轻轻抵上萧青的肩,在他肩头点了点,她忍不住问,“抱一个人要这么久的吗?”
苍婧也不知是她怪,还是他怪。
萧青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再抱会儿吗?”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苍婧多少觉得有点吃亏,就学了学他。
她怕碰到他伤口,手很是轻地放到他背上,“是这样吗?那我也抱着你好不好。”
他轻轻一笑,“好。”
她的脸贴着他的肩,这样靠着舒服些。虽然谈不上习惯,但好像也不错。
她感受着他在身边,感受着阳光,天地中的一切都成了最美好的样子。
没有什么公主,没有什么奴,没有岁月的相隔,没有身份的约束,只有相伴的一双人,诉着埋在心底久违的情愫。
牢笼也罢,宿命也好,都已成了灰烬。
可皇城不一样,皇城里永远看不到这样的阳光。
阴暗的深宫里戏言着一个公主与昔日骑奴的情分,为了这份情,他们不惜触怒圣颜,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宫人向太后诉着那时一切,丰月宫犹如戏场开幕。
李温挑了挑指甲,面色阴冷,“她竟然真的敢,到底是个孽女。她与皇儿决裂,从此就会受尽冷眼,实在是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