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达官贵客逢莺燕,从此再无苦恼事。然莺燕之地人来人往,谁知他在里面会了什么人。
“国舅一时只能想着如何抽身,我们可以歇歇了,”萧如丝戏谑一笑,仿佛真是个舒闲人,“妾身选的这处可好?文居帝独宠太皇太后,造此长丽台,妾身是头一回来。”
萧如丝扇着箔扇,阵阵莲香幽幽散出,红色衣裙上绣着的莲鲜活了似的。
苍婧拂了拂香气,看这萧如丝容颜更甚从前,想来是调养得不错。
“你用香的功夫也是了得,只是太多会发腻。”苍婧提醒道。
萧如丝抬了灵巧的眼睛,不禁淡笑,“花开花落不会长久,自也不会发腻。眼下碰巧莲花芳香,我不过是把它挪进了千和殿。”
“若只是莲花也就罢了,就怕麝香钻了空子,又留到了别处。”
萧如丝的笑容僵了半饷,悄然褪去,“妾身用了一回麝香,就不会有再用了,也不会叫别人用在我身上。”
苍婧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别太大意了,皇后有疾,后宫唯你独大,这样的日子长不了。”
萧如丝落下了扇,她眉目间的怅然若失再熟悉不过了,“他许我白首不离,却不曾许我一人一心。”
“这就是你来长丽台看看的原因吗?”苍婧本以为萧如丝不会再为任何事而伤愁,还是千和殿太暖,暖得忘记了冷宫和牢笼的寒。
长丽台是宫中最高处,人在这里,好像触手可得日月。许是这样,萧如丝才有几分神往。
苍婧晃了晃身子,遮去萧如丝面前的阳光,“皇祖母在文居帝病榻前要过一个诺言,每年生辰必须回来看她。她怕他忘了,便在长丽台布置了一番,可是从此以后,皇祖母再也没有来过长丽台,”苍婧摘下楼阁处悬着的一朵绢花,掰开之后,现出墨色涂染的字文,符咒赫然而上,“这是术士超生的咒语。她说要他来看她,但分明就是不要他来。青丝堆成白发,红颜权养佞臣,物是人非,誓言如土,一人一心,也不过是当年罢了。”
萧如丝煞白了唇,呆呆看着苍婧,许久才挤出镇定,“万卷符咒,自欺欺人,你们皇族里都是这样吗?”
苍婧握着绢花,心有悲戚,“或许情分在皇族里难以长久吧。都说他们帝后同心,可在文居帝最后几年,他问一个大臣,这世上谁最爱他。想必那时,皇祖母就为了家族权势负了他。”
萧如丝望着这长丽台,顿觉虚伪至极,“所以不信也就罢了,就怕不信却还想得到。”
萧如丝看到苍婧沉下的眼底亮出一抹慌张,那并不是萧如丝所期望看到的。
萧如丝定定道,“妾身不该信情爱,只要把别的女人都挤下去就好了。”
萧如丝这般说着,眉间却是愁苦。过后,萧如丝又扬起笑容,却是问倒了苍婧。
她问,“可公主信吗。”
苍婧很想干脆的回答,视线却被宫苑的剑影带去。
而萧如丝依然追问,“公主信吗?”
在苍婧良久的无言后,巳时的钟响了。
萧如丝道,“瞧,天边紫气东来,应是来了贵客。”
苍婧定睛一看,是一位窈窕女子朝萧青走去。
“回去吧。”苍婧拂袖转身,却被萧如丝挡住了去路。
“公主不敢看吗?那就是孟仓曹之女孟伶。”
步摇晃在耳边,坠出零星清音,苍婧再度回首,见那女子纤弱文静,朝萧青屈膝行礼,二人相望一时,在花苑中不知谈了什么。
孟伶一身淡粉衣衫甚是娇俏,微微一笑甚是温和平静,那一方人的岁月是甚好。
“看着他们,妾身就在想,萧青如果远离了是非,这里的一切虚伪都与他没有关系了。以后他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那定然是神仙眷侣一般。”
剧烈的酸楚近乎要把苍婧的心挤得胀开。苍婧是未曾见过萧青与旁的女子在一起,可又觉得那女子温柔,萧青温润,二人相谈甚是美好。
苍婧久久望着,双眸涌起如水波澜,她自问,他们一起,无关世间陈杂,在天地间自由自在。如此,不好吗?
苍婧自问孟伶比她好得多,想他们日后儿女双全,琴瑟和鸣,那是她远不可及的美好岁月。
既萧青可得这一人,幸福快乐,不也是她心中祝愿。苍婧恍地舒了眉头,唇角一扬,那是挤出来的笑,却也真心。
萧如丝不解, “公主为何笑?”
“你望我不要与萧青有任何瓜葛,你其实不必费这些神思。我自知幸福美满从不属于我,故我愿见萧青幸福美满。毕竟我之一生,能够喜悦之事不多,萧青幸福美满,便是我的喜悦了。”
“公主可是在说,你心中所悦是萧青吗?”萧如丝试探问道。
苍婧沉了很久的气,也禁不住满目疮痍,“是,我喜欢他,但我的喜欢又算什么。”
萧如丝听之,心中却未有一星半点的快乐,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