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席两面都杀,以陛下的反应来看,他们背后真正的人就是李合。”苍婧道。
“这许是李国舅要离间公主与陛下。”萧青道。
“可陛下和李合联手了,为什么?”她悲哀笑了笑。
只要帝王可以用来摆局,谁都可以为他所用,也可以为他所弃。
谁又是谁的棋子,谁又会成为弃子,在帝王的棋局里,从来瞬息万变。
“萧青,你便知怕吧。你也快成家立业了,别再和本宫牵扯,殃及自身。”说罢,她着实觉喉间反出一股酸苦,弥漫于口舌难以下咽。
“我不知怕,也不知她人。我心中之愿不在远处。”萧青望着她,眼中涌动着光亮。
她惊愣。
他又唤了她一声,“主人。”
他这一唤,苍婧心跳一顿,“你……你莫不是在向我一示忠心?”
萧青眼中的光亮微微退去,他甚至失落地低头,“总之我希望主人永远安好。”
“萧青,本宫没有见过你这样不顾自己的人。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成全你,但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妄为了。”
苍婧害怕萧青这样的人,他是个傻子,怎样都不该和她同行,他到底为了什么还要在她身边侯着。
“我想要什么,主人都成全我?”萧青不断起伏的胸膛之下似有膨胀的心火,唇勉强地一扬,笑得苦涩,“你不信别人,也不信我?”
苍婧微落了眼,她很想说不信,又对他说不出口。现在她变得很怪。
冷夜下的少年只是一笑,目色如霜不堪一击,“罢了,主人说过不习惯我这样的人。那我告诉主人,今日我知这里不会有什么不测,可我不放心主人,今晚你一定伤神无眠,若无人看着,你定又不疼惜自己,乱醉一通。”
苍婧更增慌乱,就这么简单的缘由吗?
人人都试图从她这里得到些好处,所有的示好都是为了私心,为什么萧青不是。而且他看穿了她,他是那么清楚她会做什么。
确实,苍婧这一夜根本无法安眠,若非萧青不在,她会去喝很多的酒,醉至无痛无觉。
“你……你为何总要管我的事?你好奇怪。”苍婧又看见那青衣上醒目的丝绢,渗着一点血,牵绊住她的目光。
她幽幽双眸盯着他受伤的臂,涣若无神。
方才杀伐血衣醒目,那一瞬的天地唯剩他,那一幕幕久久挥之不去。
“主人不是说成全我吗?那就成全我的任性吧。以往都是我照顾主人,没有我看着,主人总是不知待自己好。”萧青坐在她身旁,就像以前陪着她,看着她。
他总是不怕她,在她身边的奴,只有他最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而他对旁人又少了这样的在乎。
一时就似往日,可明明早已物是人非,他早已奔赴前程,为何还要这么担心她。
苍婧不懂,又坐立难安,“我为何要……”她本想说为何要成全他的任性,可他臂上的伤太醒目了,她一时难言。
苍婧拉紧了他臂上的绢帕,“你等我一会儿。”她也变得很怪,一边成全他的任性,一边无法不顾他的伤。
此夜宫内急朝,苍祝上请太皇太后,于百官面前斥道此事,“行居之间,不仅有人诅咒,还有刺客如影随形,朕深感心忧。”
另有煦阳公主府之报呈来:刺客开膛破肚,肚内有射偶,实乃妖邪。
苍祝默声,他于朝堂之上半字不能言。一切如他们初定的那般。
如此,那便是说她依然愿意奉献她的忠心。苍祝眼前闪过那把划开他皮肉的短刀,心间一瞬震怒。
苍祝不露声色,底下有官员道,司监曾道煞星起,今日变便是应证,要在陛下身边组内军,以防小人之心。
故也惹得另一派官员群起而攻之,一时朝堂吵得不可开交。
龙头杖锤地三下,定下一言:“此事何人所为有待彻查,然事关陛下生险,日后不可不妨。”
长寿宫未说不许,也未有应允,就退下了朝堂。
苍祝就此让禁军进入了皇城,他的棋又进了一步。
而苍婧头一回对这盘棋感到了疲惫。她仿佛置身万丈深渊,又不得不继续向上爬着,前路一片漆黑。
沉目之下,萧青为她点上了烛光,微弱的光是这夜里唯一的温暖。
苍婧惺惺望着这光,光芒在她眼里稍纵即逝,明朝他不在了,光也灭了。
于是,苍婧对着这抹星火咬了咬牙,“我不怕黑。”
可是给他上药,却还是要借着这个烛光。
萧青的衣袖由苍婧缓缓剪开,这一抹刀伤带血,叫她难以呼吸。她手抖着替萧青上药,也不知心口的疼是怎么了。
这又不同于她对他说狠毒话时,反而有一种担心在。这种担心也是熟悉的,可也隔了很久。
“主人便是这光。”他熟悉不过的面容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