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就到。
前面乌泱泱的人退到一边,一辆马车停在了那里,旁边都是御前侍卫。
顾里:“皇上旁边那个,是丞相吧?”
马车旁还站了几个身着官服的女子,为首的是个身着白鹤朱袍的中年女子,正撩开车帘,十分恭敬地扶皇上下车。
秦长安眯着眼向前看了看,点了下头,“王氏被禁足,肖贵君得势,她还能再等等。牛牛夏天种痘,她再等,以后哪有机会?”
也是。
立嫡立长,牛牛要是种痘顺利,太女储君这个身份也就板上钉钉,没跑了。
顾里:“说的也是。”
她拍了拍宽大的袖子,几步下了台阶,“走吧。”
秦长安看着她的背影凝了凝神,她似乎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舞弊科举,搞不好得被千刀万剐而死。
“发什么呆呢?”顾里回头喊他。
秦长安笑了笑跟了上去。
皇上依旧是那个皇上,就是眼睛下的青黑看着唬人,她面色严肃,不动声色地打量跪在地上的两人。
“孩儿给母皇请安,母皇万岁万岁万岁。”
秦长安叩过头后,顾里也跟叩头,“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身板笔直的负手而立,她略微低头,华冠上的流苏落在胸前,美目中威严逼人,凌厉的眼神如麦芒般刺向秦长安,“苏青柯的家人可是你处置的?”
秦长安抿了抿唇,“是。”
女皇深深吸了口气,“莫俞呢?”
秦长安:“也是。”
女皇深深看了秦长安一眼,“你这般,朕又该如何做人?可知天下众人在背后如何看待母皇?”
秦长安温顺地低着头,过了半响,“孩儿只知以后正和女帝名垂青史,荣安皇子遗臭万年。”
女皇头上的流苏晃了晃,整身衣服由金丝绣成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她向前几步,影子笼罩住跪在地上的秦长安,她抬起手本想落在他的肩上,最后却在秦长安的头上摸了摸,“你是朕第一个儿子,也是朕唯一的儿子。”
“皇上,长皇子涉嫌舞弊科举呐——”有人上前道。
女皇没说话,她看向身着白鹤朱袍的王丞相,“有琴,你鬓上长白头发了。”
王丞相笑着摸了摸,“是吗?臣回去就拔了。”
女皇:“君臣几十年,有琴啊,怎么一点也没变?”
王丞相:“皇上也没变,还是和年轻一样风华绝代。”
女皇笑而不语,她朝一旁挥了挥手,“传朕旨意,长皇子涉嫌舞弊科举,由大理寺和刑部接手调查,韩阁老一旁监辅。户部和吏部重新组织科考,作弊学子一律发配边关,充入军户。”
这位皇上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旨意一下后,众人齐呼万岁。
等所以人都喊完后,顾里才出声喊道:“皇上!”
女皇看了过来,“何事?”
顾里:“回皇上,长皇子既嫁与臣女,便是臣女的夫郎,男子出嫁从妻,臣女没教导自己的夫郎,是臣女之过。臣女愿与长皇子同罪同罚。”
此话一出,引起嘘声一片,周围议论纷纷。
女皇看了看她,“你这个个性,倒是最像少春。”
正和三十一年,三月底,同欣出了件有趣儿的事,顾家二娘陪长皇子一同入狱,这事儿实在太丢女人的面子以至于别人给顾二取了个“顾痴”的外号。
阴湿幽暗的牢狱里,安静得悄无声息。偶尔能从上面听到水滴的哒哒声,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罅隙中透过,穿过空中的蜘蛛网。
秦长安坐在西角,低着头不说话。顾里靠在东角,盯着空中的蜘蛛网也不说话。
水声滴答滴答,蛛丝上沾满灰尘,光线渐渐变弱,牢房里唯一的光线也没有了。无由头的沉默,她还能听到秦长安的呼吸声,顾里嚼着嘴里的稻草想。
牢头送过一趟饭后,留下了一截残蜡烛。眼下才有点昏暗的光线,顾里从一角缺口的海碗中拿出一个糠面馍馍。
她走到秦长安面前,“诺,只有这个,将就一下?”
秦长安看了一眼,撇过头又靠在了墙上。
看来是嫌弃。
顾里当然也嫌弃,这玩意儿狗都不吃,好吧。她咬了一大口,坐在秦长安身边,“咳咳咳咳咳咳咳……”
脸被噎得通红,“好歹吃点噻。”
秦长安恹恹地说:“没胃口。”
顾里叹了口气,“也是,这东西狗看了都没胃口。人能有胃口?”
这话不看着秦长安说倒还好。
秦长安“呵”了一声,想在她腰上掐一下,但刚抬起胳膊就觉得累得慌,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里没意识到,她又咬了一口糠面馍馍,“我以前经常吃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