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顾里饭也吃不下去了,一拍脑袋,懊悔至极。
这又叫什么事啊?她干嘛要多嘴?那几个书生的嘴巴真臭,刚从粪坑拿出来的吗?她又何必多嘴一问呢?
以他的性子,多半以为她是在质疑他,觉得这些人不该抓,又或者说她觉得这件事是对的,他合该三从四德,做个何乎礼仪的大家公子!是呢,前朝静雯皇子和亲之后恐为胞妹带来耻辱,吞金自尽,以示忠洁!!!
这件事在长皇子回京前也常被人提起,也有人向皇上谏言,让长皇子搬去静华寺,为那鬼牢子妻主守贞!
想到这,脸已经煞白了。
“替我备马,去司礼监!”
……
司礼监。
“何安已经死了。”秦长安眼皮都没掀开,轻飘飘地说道。
程清听完,眼睛瞪得溜圆,她仰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嘣”一声闷响,在低森低沉的牢狱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就像一条快要濒死的鱼一般。
她眼睛翻白,过了一会儿,才撑着墙爬起来,“死了?”
她不知在跟谁说话。
秦长安笑了一下,笑声如羽毛一般轻,“是啊,何安死了。”
程清拍手大笑道:“死得好啊,死得妙啊。为国而死,死在你的手下不屈辱!”
秦长安压下眼,语气温和,“是啊,死在本宫手下不屈辱,我只是给她见了见司礼监的小世面,她就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不愧为‘大女子’,倒也算幸运,她是唯一一个在本宫手下皮肉完整的女子!”
最后半句话,咬得极重。
程清表情僵硬了,大概是觉得何安丢了她的面,脸色铁青,死死盯着秦长安,只有鼻子在喘气。
无聊。
秦长安移开眼,“看来没什么好问的了。”
像是看路边不引人注目的草芥般随意,他平静又随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移开眼神之后就有人领悟了他的意思,从他身后走出来,从怀中扔出一把匕首。
秦长安叹着气,负手背过身,“程大人?又是何必呢?十几年寒窗苦读,一朝进士飞黄腾达,却如过往云烟,雾里看花,富贵皆散……”
石门缓缓打开,光线透进昏暗的牢狱。照亮他半边隽美的侧脸,明与暗的交替,迷糊了他的轮廓,显得冰冷又无情。
石门处,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都是身着黑甲的带刀禁军,为首的挎着佩刀,一身红甲,见到秦长安后,半跪行礼,“长皇子,臣下奉旨办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便朝后招了招手,两个士兵提着手铐向前。
“周指挥?不知本宫犯了何事,竟需要你出动?”秦长安抿着笑,“是母皇找我吗?哪需要这么大阵仗,本宫递折子去宫中请道安不就好了?”
周指挥眉头紧皱,看向那两个士兵,示意二人赶快动手。
秦长安向后退了半步,冷声喝道:“周指挥,本宫是大安的嫡长皇子!”
连这都搬出来了。哪是嫡长呢,只是记在了先凤君的名下。周指挥眉间带上三分不屑,行止间更显出半分张狂,“大理寺有人告你的御状,臣下此番都是听陛下的吩咐,哪里不知道您是嫡长皇子呢?”
秦长安脸色铁青,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经握成了拳,青筋暴起。强烈的屈辱涌上心头,“周指挥!”
周依面不改色,冲那两个停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士兵喝道:“禁军只听令于皇上!”
皇上。
母皇……
秦长安拽紧的拳缓缓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周指挥,这笔账本宫记下了。”
周依:“臣下和殿下能有什么账?全是听令办事,左右为难。”
秦长安凝了她片刻,带着几十斤的镣铐,脊背仍然挺直,从她身后走过。
周指挥看向牢狱中的程清,程清万分激动地抚上牢门,满脸涨红,癫狂至极,“男子怎可干政?国之孽畜,终将被除!!!!陛下英明!!!”
又是一个疯子。
周依不以为然,只叫人打开牢门,将程清放了出来。
——司礼监门外,禁军进去的时候,顾里心凉了大半截,却始终搞不准秦长安犯了什么事,站在门外左右徘徊,听到有人他舌根,又诟病他二嫁的事儿。
MD,老娘娶谁关你屁事?
又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今天禁军封司礼监的事和大理寺上午闹出的热闹有关,她忙把身边的探山遣出去打听,人后一走,钱辛夷就来了。
她拉上顾里的手腕,气喘吁吁,“走……快走!楚晚出事了!!!”
顾里被拉得身形略微踉跄一下,可心里揣着秦长安,只好问道:“什么事?要紧吗?”
钱辛夷撑着大腿,“她去敲了大理寺门前的鼓,告了御状!!!皇上的御轿已经从宫中出发了,太女也从东宫赶了出来。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