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方才那场合,叫她回想仍有一丝反感。
“你怎么在这?”顾泽临微有讶异。
笛袖顿了下,“我来找一个人。”
他反手合上包厢门,将喧嚣鼎沸的摇滚声和劝酒背景音隔绝开来。
“谁,要帮忙吗。”
顾泽临来这么一句,极大可能只是顺嘴一说,但笛袖还真的需要。她抓住机会,不带拘泥说道:“我朋友刚才给我发消息,让我来接他回去,房间号不知道怎么发错了,写的是你们的号码。我现在联系不上他,电话打不通,消息没回复。”
“手机没电了?”
“应该是。”
顾泽临点了下头,一件小事而已,顺手叫住路过的服务生,“替我找个客人。”
服侍生没有相应权限,不到一分钟,负责的经理闻讯赶过来。
当着经理的面,顾泽临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笛袖回:“林有文。”
这三个字入耳,顾泽临眼神轻微闪烁一下,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
经理冲对讲机那边讲两句,发动底下工作人员挨个包厢去问有没有姓林的客人。
等待间隙,笛袖望着开阔又幽闭的走廊,前者是因为铺地毯的地面纵向宽,后者则是特意设计的灯光布局造成的视觉感受。
她脑袋空空,没有和顾泽临有过独处的经历,不知道要聊什么,但又不想局面太干,想了想抛出一句:“你是这里的熟客?”
顾泽临黑漆漆的睫羽微抬,“那要看你对熟客的定义了。”
“是不是经常来。”
“一般。朋友喜欢在这里组局,偶尔过来几次。”
“你是俱乐部的会员?”
顾泽临笑,“这样说不太准确,我持有这家俱乐部的一部分股份。”
再联系到经理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以及凭一句话发动所有人的能力,证实了这点。
“挺久没见,最近在忙什么?”
顾泽临越过这个话题,笛袖没什么好隐瞒,如实道:“在筹备校庆表演。”
“你有节目?”
“嗯。”
“什么时候表演,我去给你捧场。”
笛袖忍俊不禁,“我请不了你这尊大佛,你有时间么?”
“有。”
他说:“我很闲的,你找我随时都有空。”
笛袖不在意地弯了弯唇角,只当他是诙谐。托他姐姐的福,顾泽临在她面前没有摆过少爷架子,但有关他的风言风语听过不少,包括连他姐顾亦徐都吐槽过,知道是个凌厉高傲的主。
当然,他也有恃傲的资本。
人很快找到,经理这回报上正确的房号,并很上道地主动给笛袖引路。
临走前,笛袖才发现自己忘了什么,诚恳道:“泽临,谢谢你。”
要没他的帮忙,自己肯定没那么容易能找到林有文。
顾泽临没接话。
他盯着渐远的背影,默然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某刻忍不住从身后叫住她,“你还留着我的联系方式么?”
笛袖印象中,他们线上只聊过很少的几句话,而且那是发生在相当久以前的事了。
“还是原来那个,没换过。”
她嗯了声,“怎么了吗?”
“没删就好。”
顾泽临像是松了口气,他语气忽然变得很淡:“bye,再见。”
·
之后再进门,从极静瞬间切换进极闹,心里更添层堵。
包间内男女不明为何顾泽临一言不发忽然起身出去,但以往经验告诉他们少问为妙。顾泽临被压制回国后,在顾家受处处管束已经够烦了,更别提半月前刚吃了家里一记闷亏,本来心情就差,今晚出来散散心,他坐在那有点儿懒散倦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看不懂眼色的人打探通常没有好结果,比如——
“哥,你去哪了?”周家的小少爷问道。
顾泽临心烦意乱,越想越膈应得要命,正愁无处发泄,抬腿踹了发小弟弟一脚,“刚才怎么说话的?”
“我说什么了——”
周竟疼得闷哼一声,不明所以:“靠!干嘛踢我?”
顾泽临皮笑肉不笑,“因为你嘴贱。”
女生附和:“活该。”
“见到好看的就撩,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周竟本就三分醉,喝得醉醺醺下小霸王脾气见长,明知是谁踹得,偏不服,下意识嘴硬顶句:“你管我?”
“傻x,喝不死你。”顾泽临冷眼,轻轻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