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被他牵着，她忍着不适，绵长的气息自喉咙而出，经过薄唇，带来一些颤动。
水汽让唇更湿润，也让少年的手指沾上一些。
他眉眼弯起，“小姐姐，做得很好。”
徐清然感觉自己还在上幼儿园，需要老师的奖励才能做作业，每当一个作业得了优秀，老师就会给她一个大红花。
少年的夸赞就像大红花。
“再来一次，慢一点。”他催促道。
徐清然放慢气息，她刚喝了酒，清淡的松子味传出来，有些苦，苦调萦绕空气，少年却恍若未闻。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唇，长发还没扎起来，于是任由它落在肩背，黑发衬得他皮肤更白，然而他眸子是琥珀色，所以并不会有过浓重的艳感，反而给他添了一丝慵懒意味。
他一定是美人鱼上岸，徐清然想，也可以拍一个美人鱼主题。
又吐息几次，少年放开她。
“小姐姐，你再试试。”
徐清然又拿起话筒，少年为它调了歌词，一开嗓，她自己都有些惊。
并不是她之前的大白嗓，她唱出来的音调偏冷淡，虽然还是跑调，但声线流畅，好似换了一副嗓子。
“你看。”少年有些得意，笑意染上他的眉梢。
“你是学音乐的吗？”
他刚刚一套手法显然是专业的，徐清然问。
少年也没有藏着掖着，“对，我学的是声乐。”
“小姐姐，刚刚那步叫开嗓，音乐不会偏心，它会赋予每个人独一无二的音域。”
“那你说，我适合唱什么？”
少年思考一二，为她挑了一首民谣，徐清然笑出声，“你确定吗？”
民谣她也听过，但每一首都带着浓厚的情感，可她刚刚的嗓音分明很冷淡，不像是可以唱出这种情感的人。
“小姐姐，试试嘛。”他拽着她的衣角，颇有撒娇意味。
“好。”
他调的是赵雷的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晚的夜
她开口唱了一句，原唱的嗓音浑厚有质感，她不及十分，却有五分。
意外的契合。
徐清然以为自己连一分都拿不到。
她开腔唱完了整首歌，少年惦着她的衣角，陪她站着，他个子很高，之前没发觉，现下站起来，徐清然侧头去看，才到他脖颈。
他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如美玉，由于过白，表层透出血管的青，他微微说话，血管鼓起，好似要穿过皮肤扎出来。
脆弱而富有美感。
“姐姐?”徐清然看得失神，段呈唤她一身，她没发觉他称呼的转换，“怎么了？”
“我教会了姐姐唱歌，”他神色飞扬，下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徐清然便已猜到。
她有些懊恼，少年陪她是为了钱，他教她唱歌自然也应该有费用才是，她居然忘了。
“等一下。”
她制止少年将要说出口的话，低头去找什么东西。
她来时没带包，所有东西揣在卫衣口袋，现下被翻出来，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手机熄屏没电了。
顺着手机出来的还有一些现金，几张红色票子被揉的有些皱，她问他，“接受现金吗?”
如果不接受的话，那只能找个充电器给她手机充上电了。
少年有一瞬怔愣，他应该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付现金，原本上挑的眉固定在一个弧度，有些僵硬。
过半秒，眉又挑起来，像蹁跹的蝴蝶。
“接受。”他说。
他手里接过徐清然的几张红色票子，目光带着玩味，只是光线太暗，他低头时的碎发遮挡了这一不易让人察觉的眼神。
徐清然只当他是害羞。
“第一次出来?”
他太生涩了，完全不像老手，也不知道石野去哪找来的，不会是逼良为娼吧。
“嗯。”他点头。
“其实...”她的话说到一半止住了话头，她本来想说以你的长相不用干这一行也能赚钱，比如当她的模特。
不过他们认识时间太短，少年一定是窘迫到极点才会出来陪酒，这样的人定遭遇了她想象不到的事情，世人都有苦衷。
她交浅言深了，所以及时止住话头。
“嗯?”因着她一句话说到一半，少年鼻音有点闷，有些疑惑。
“没什么，”她坐下来，“喝酒吧。”
桌面开了的酒还有七八瓶，她却只喝了一瓶，还没喝完，多少有些浪费。
她想试第二瓶，少年于是抬手帮她倒酒，第二瓶呈淡蓝色，像海洋，少年的手指虚虚握在蓝色酒瓶上，像海洋里的白鲸。
蓝色液体倾泻而下，防止混味，少年给她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