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还极重?
阿染回想了一番,并没有记起来她究竟何时下过狠手。
她只是把言肆扔到了深山之中啊……
啊!是小郎君!
是他用法术勒住了那仙童的脖子,想必,那仙童的内伤便是那时落下的。
这万万不能叫天帝知道!
阿染连忙将矛头转移到泽隐身上,她说:“泽隐可真有意思,要寻仇不说自己来找本魔王,还要先去找靠山?亏他还是仙门主呢,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啧!”
天帝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阿染踢开溪边的石子,又问:“所以你今天来是想替泽隐报仇?”
天帝不予回应,眼中闪过几分轻蔑。他是天帝,便是真的偏袒仙界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阿染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摇了摇头继续自说自话:“不应该,天帝身份何等尊贵,怎会为了区区一个仙门主而来找本魔王寻仇?那仙门主又不是他亲儿子……”说着,别有深意地瞟了天帝一眼。
天上飘过几朵乌云将太阳完全遮蔽,也将天帝的神情映得晦暗不明。
自听说天帝与冥后乃父女关系之后,阿染那颗八卦的心就一直蠢蠢欲动,总想亲自向天帝证实此事,今天让她逮到机会,决计不会轻易放过。
阿染挑眉一笑,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本魔王以为,天帝向来秉公无私,即便是亲生之子犯了错,也决不会姑息养奸,对吧?”
天帝阴沉着脸,“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问问通常什么情况下会用削神籍这一法子来惩治神官?”
天帝明显一怔,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个。
阿染的笑里像是藏了一把刀,刀尖直指天帝,步步紧逼。
“削神籍疼吗?”
“……”
“没了神籍还能回神界吗?”
“……”
“就算日后又回到了神界,会不会遭受那些神官的非议呀……”
“够了!”天帝一声呵斥打断了阿染的逼问。他冷眼瞧她,忽的冒出一句,“朕以为,在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知道失去神籍的滋味。”
这回轮到阿染愣住了,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了一些画面。
那画面久不散去,犹如被朦胧烟雾所笼罩,只依稀可见一个白衣女子,手脚束有镣铐,浑身上下布满血迹,像是刚受过酷刑,正赤着脚一步步走下南天门外数也数不清的石阶……她看上去甚是狼狈,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泪水,澄澈明亮的双眸似是将一切都看清了、看透了,眸光尽显孤傲与清冷……
那是谁?阿染有一瞬间心慌意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极其短暂而又可怕至极的噩梦。
她记住了那双眼睛,觉得很是熟悉,却始终没有回忆起自己究竟何时见过那个场面。
为了不让天帝瞧出异样,阿染将攥紧的手松了开背在了身后,昂头道:“本魔王为何会知道失去神籍是什么滋味?”她神情淡然,若无其事地问,“再说了,神籍有什么好,现如今拥有神籍的神官们,哪一个是可用之才?”
这话虽是极大损害了天帝的颜面,却也令天帝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言。
她说得没错,现在的天神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些不羁之才了。
“天帝不会从未听说过‘与神官为伍,则自掉身价’这句话吧?”
天帝怒目圆睁,这种话怎么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不,应该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话存在?!
“也是,哪个神官敢对天帝说如此大逆不道的真话呢?”阿染装作考虑不周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后对天帝笑道,“无妨,本魔王愿意浪费时间给你解释解释,嗯,就以冥界为例吧!”
阿染清了清嗓子,模仿说书人的口气说道:“话说,冥界替神界处理凡人的生死轮回之事,算是神界的分支,冥府府君也都有下等神籍。可据本魔王所知,冥界曾屡次无缘无故侵犯魔界,而神界从来不予理会,坐视不管。”
她讥笑一声,顿了顿,又道:“起初,本魔王以为是神界事多、诸神太忙,顾不上冥界作乱的事。结果前些日子本魔王才想明白,神官们并非不能管,而是不敢管。毕竟,冥后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阻拦她想要做的事呀?神界上下已然皆为是非不分、谄媚逢迎之辈,也难怪别人都说与神官为伍是自掉身价了。如此看来,失去神籍似乎也算是一件好事。”
天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你早说呀!”早知道天帝不避讳,自己就不费那么多口舌了,阿染摆出一副八卦脸,笑问,“冥后真的是你的女儿?”
“是。”
“那她的神籍……”
天帝沉默半晌,低声叹道:“欢儿的神籍确实是朕亲手削去的,她做了错事,理当如此。”
哇哦!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