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阴沉沉地朝她走过来。
阿染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
可她刚向后撤了两步就被君安一把捏住了手腕,对方探查到自己紊乱的脉象,僵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呃,是那晚中的符……”
“一张普通仙符怎会伤你成这样?!”
“呃,符上有泽隐的血……”
“为何不告诉我?”君安气得简直要将阿染的手腕捏断了,眼里冒出浓重的杀气,态度狠绝道,“当时我就该把那仙童给杀了!”
本是墨色的双瞳此刻正爬蔓着血气。
阿染顾不得自己青紫的手腕,反手握住了君安冰凉的手掌,轻声唤道:“卷卷,没关系的,你冷静一点,这点小伤两三天就好了。”
君安没有回应,眸中血色渐浓。
路上行人甚多,阿染怕君安因失控而伤及无辜,连忙将他带进了书院,且设下屏障将一楼与二楼完全隔开。
夫子正在书院二楼布置藏书阁,把成百上千册的书籍分门别类地摆好,忙得不可开交,浑然不知一楼发生了何事。
屏障内,阿染站在君安身前,双手托住他脸颊两侧,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君安,看着我!”
君安的双眼已全是血色,除了杀意再无别的情感。
他恨极了那个仙童,眼神恶狠狠地直视着前方,仿佛站在自己面前不是阿染,而是言肆。
他根本听不进去阿染的任何话,身上散发出狠戾的肃杀之气,书院一楼顿时魔气四起,桌椅板凳、笔墨纸砚等物都震颤不已,好像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阿染心一惊:坏了!气急了这是!
她本想用凤凰之力安抚君安的魔性,可又无法保证凤凰之力会不会受体内上仙残血的影响,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这个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阿染心慌意乱,脑子里闪过了上百种办法都觉得不妥。
突然她灵光乍现,想起曾从司命那里偷过一本话本,话本里提到了“危急时刻女子通常会以深情一吻来换浪子回头”的故事。
情急之下,阿染死马当活马医,真如话本所写踮起脚去亲吻君安的唇,盼着能够借此唤回他的意识。
这个吻算不上多么深情,却是魔王大人第一次主动去亲吻男子。
阿染不敢闭眼,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君安的反应,直到看见他眼中的血色渐消,她才略微放心。
君安逐渐恢复意识清醒过来,感到唇齿间冰凉一片,疑惑地垂眸看去,倏地瞪大了眼睛。
她这是在……亲我?!君安喉结滚动,心中万分不可思议:何、何时……这么……主动了?
“君安?”阿染瞧他像是清醒了,便退了一步,直勾勾盯着他道,“醒了?”
君安的手半伸不伸地停在空中,最终尴尬地收回到身侧,咳了两声道:“我……我没事。”
还真管用。
阿染松了口气,变出来两本心法递给君安,“这两本是魔修的初级心法,我从乾坤袋里翻到的,已经看过了内容没有问题。你先凑合着用,等回到魔界,我再替你寻两本更好的。”
君安收下心法,轻轻抬起阿染的手腕,那道深深的青紫色印痕格外刺眼。
他眸色深沉,低语道:“抱歉。”掌心覆在阿染手腕上,将自身力量传给她。
印痕淡去的同时,阿染觉得体内那股作乱的真气得以纾缓。
还是她的骨厉害,实乃疗伤奇药!
半晌,阿染说道:“卷卷,可以了。”
君安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阿染又说:“不必再传了,泽隐的残血邪符并非一时可以除净,你多传这些法术也是浪费。”
“浪费?”君安眉头倏然蹙紧,一字一句冷冷开口道,“剜骨,毒火漆,妖识攻击,残血邪符……”
他细数阿染的伤,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阿染,我问你,若是我将这一身的修为都给了你,能不能让你身上的这些伤立马消失?!”
阿染语怔。她可不敢如实告诉君安,这身伤如果不能安心静养,便是再过个十年八年,甚至三五十年都未必会好,特别是剜骨的伤,永远都不会痊愈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方还的药已经解了火漆之毒,剜骨……也只是外伤啦!至于残血邪符……卷卷你放心,我再琢磨三日,肯定能想到办法!”
君安不理会,继续固执地给她传法力。
阿染只好拍掉了君安的手。
“你——!”
“我真的没事。”阿染抢在他之前说,“卷卷,你现在把修为都给了我,若哪天我又受了伤,你拿什么保护我?”
“我……”
“我这几百年里受的大伤小伤远不止这些,可你看我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