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都不曾注意到。
阿染大声喊他:“卷卷!”
君安吓了一跳,抬眼看到只有阿染一人,便问她:“村长呢?”
“早就走了,可能是被我吓跑了吧。”阿染又意有所指地悄声道,“也可能是怕回去晚了路上碰到鬼。”
君安笑了笑,“你刚才说的话,不怕村长起疑心吗?”
“我最后跟说都是骗他的,你没听到吗?”
君安的确没有注意,刚才他想的全是那个声音。
他轻轻摇头,指着前方竹林小院里的木屋问阿染:“你今晚要住那里?”
“是。”阿染目光灼灼,调侃道,“要一起吗?”
面对如此直白的邀请,君安不知该作何回应,便如实相告道:“我原本就住那里。”
阿染看看君安又看看木屋,不解道:“你还需要住屋子里?”
君安轻声解释:“我虽然是魂体,却也需要休息,有个屋子总能够遮风避雨,不至于太过狼狈。”
“原来如此,真不巧,木屋只有一间,那就只好……”阿染话音未落便往木屋跑去,并调皮地冲君安喊道,“……先到先得啦!”
君安无意与阿染相争,看她像孩子般幼稚,忍不住勾起嘴角,对着她的背影提醒道:“你慢点跑,我不与你抢,你别摔着。”
阿染嘁了一声,魔王怎么可能摔倒?她“噔”的一下蹦上木屋前的三四级台阶,推开门跨进屋内,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屋外的君安炫耀,“木屋是我的了!”
“好,是你的。”
君安失笑,随后走进竹林小院,来到院子里的牛棚下,坐进草席里准备休息。
阿染眯眼瞧去,那白色的一团蜷缩在牛棚角落里,像极了一只乖巧可怜的糯米团子。
她本想着自己与君安尚未成婚,睡在一处委实不妥,得三聘六礼八抬大轿地将他娶回魔界,方可同床共枕。否则万一传了出去,被世人误以为他与书游相同,便是毁了他的名声。
可此时更深露重,冬日里的夜风又最是凌厉。他看上去那么单薄轻飘,万一被风刮跑或是被寒气所伤怎么办?
想到这,阿染便不忍心让君安睡在牛棚里了,急忙唤他:“卷卷,你也进屋吧!”
君安闻言睁开眼睛,摆头道:“不合礼法。”
魔王遵从哪门子礼法?她想要何人,掳来便是,想要何物,抢来就成,从未与谁打过商量,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言好语地让步,说道:
“我在屋内拉起一道帘子,咱俩看不见对方就不必担心什么礼法了,你觉得如何?”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台方桌和几把木凳,根本没有布帘可作遮挡。
阿染眼睛一转,走到床边,以床前的屋柱为界,施法设了一道隐形的屏障,将屋子内外分开,外人进来便看不见柱子后的情况。
她站在屋柱后,推开尚在屏障内的窗户,对牛棚里的君安招手道:“好啦,快些进屋吧!卷卷,快来!”
君安迟疑未动。
阿染不大高兴了,“你怕什么,难不成我会把你吃了?”
“当然不是!”
君安矢口否认,起身走向木屋,后脚刚跨入门槛,屋门就被一股风带上,闭得紧紧的。
君安既没看到帘子,也没看到阿染。他疑惑,刚才她明明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招手,怎么屋子里空无一人?
阿染在屏障后瞧他探头探脑的样子甚是可爱,就问他:“卷卷是在找我吗?”
君安寻声向床边走去,走了几步便觉得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步伐。
他伸出手向前摸索。与此同时,阿染也抬起手,隔着屏障与他十指相对。
君安轻笑,“原来如此。”
“我设了屏障,这样你就瞧不见我了,算是合乎礼法了吧?”阿染得意道。
只不过她没说这屏障只是让君安看不见她,而她却连君安的一根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合乎礼法。”
君安浅浅地笑着,没有戳破阿染的伎俩,转身走到屋子另一头,坐在木凳上闭目养息。
他闭上眼,不成想脑中全是阿染的模样,巧笑倩兮地在唤他“君安”、“卷卷”、“小郎君”……
他乱了心神,久久不能入定,却是唇边带笑,毫不心烦。
阿染仰面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翘起脚,心里想着:君安与我共处一室,便是有了夫妻之实,如此一来他可是跑不掉啦!
今夜无风亦无雨,他们却在彼此心里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