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大包小包,后者两手空空。
严瓒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语气有淡淡的揶揄:“不是去帮忙提东西了吗?”
严颂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随后听话地对沈芳洲伸出手:“喏,我帮你提几个礼盒。”
沈芳洲看了眼前雪白柔软的小手一眼,淡声道:“你就别裹乱了。”
严颂皱了皱鼻子,对他轻哼一声,又对严瓒告状:“瓒瓒哥哥,你看到没有,天地良心,不是我不帮忙,是他嫌弃我。”
严瓒:“……”
严瓒又伸出手:“电梯坏了挺长时间的,物业一直没有找人维修,为这件事情,起了好几次摩擦了。”
沈芳洲没与他客气。
严瓒:“……”
三人一口气爬到九楼,进了家门。
一如严颂的大舅妈所说,初见沈芳洲,严颂的姥姥便笑得合不拢嘴巴:“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呐,这大高个、大眼睛,比咱们家瓒瓒还要俊。”
大舅妈:“是吧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严瓒:“……”
可真是亲妈亲奶奶。
沈芳洲也是个打蛇上棍的主儿,顿时姥姥长姥姥短。
他又一一送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沈芳洲人俊嘴甜心细还会来事的形象算是树立起来了。
目光穿过众人,沈芳洲对严颂万分得意地眨眨眼睛。
严颂:“……”
-
晚饭时间。
大舅提议:“一起喝两盅?”
沈芳洲表示:“我都听大舅的。”
“好!”大舅笑呵呵地拍了拍沈芳洲的肩膀。
于是菜肴被冷落,白酒一杯接一杯。
福泽镇,无论男女老少,喝上半斤白酒根本不在话下。
且无论谈什么事情,都要先坐下喝酒,等酒喝好了,事情也就谈成了。
“想当年,我相看你大舅妈那会儿,她家三个兄弟,全让我给喝趴下了。”大舅洋洋得意,点名严颂,“颂颂你说,你大舅我厉害不?”
“厉害厉害,我大舅天下第一厉害。”严颂随声附和道,目光扫过沈芳洲,男人玉白的颊面染上红潮,她不免有些心疼,“大舅,咱喝个差不多就行了。”
大舅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这才哪到哪啊。”
严颂一听,人有几分着急:“不行,他不能再喝了。”
大舅“啧啧”两声:“你说不能就不能啊,我没听人家小洲说不能啊,你们看这小丫头,婚还没结呢,人先心疼上了。”
说罢,笑声几乎掀翻了房顶。
再看姥姥、大舅妈、周文静,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严瓒都满脸笑意,严颂脸颊腾地起火,嘴里忍不住咕咕哝哝道:“什么嘛,谁心疼了啊,我、我……才不心疼呢。”
再坐下去,肯定还会被打趣,严颂想:要不就趁机离场算了。
手背微暖,抚上一手,那熟悉的宽大硬实令严颂懵懵懂懂地抬首。
沈芳洲察觉到她的视线,动作稍顿,玻璃酒杯轻抵着薄润的唇,目光极为温柔地下落。
指尖也在严颂掌心移动。
他写放心。
严颂努了努嘴巴,心想:你上下嘴唇一碰,说得好生轻巧。
沈芳洲读懂她的怨念,唇角绽开一抹温柔笑意,接着他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大舅兴奋喝彩道,“再来!”
沈芳洲则苦笑道:“大舅,我跟您认输,要是再喝下去我一定出洋相不可,来日方长,下次再喝,您说呢?”
“就是就是,日子长着呢,你非急于一时吗?”大舅妈边劝大舅边给严瓒递了一个眼色。
严瓒接受到眼色,起身将醉醺醺的他爸扶回了卧室。
大舅妈嘱咐严颂:“颂颂,你把小洲也扶到房间里休息一下,他刚刚喝了不少。”
严颂:“嗯。”
-
沈芳洲酒气熏天。
这令严颂想到何铭生。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隔着一层毛衣,严颂在沈芳洲的胸口,泄气一般狠掐了两把。
“谋杀亲夫了啊。”沈芳洲极为夸张地嚎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严颂太阳穴突突地跳。
唯恐他再生什么惊人之语,严颂伸手掩住他的嘴巴:“你……小点声啊,会被人听到的。”
她小心得有些可爱,沈芳洲心想,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头疼。”沈芳洲闭着眼睛,唇瓣微微蠕动。
“活该!”严颂轻轻一哼,可又不忍心,“你忍忍罢,我去给你煮碗醒酒的汤来。”
说罢便要起身。
沈芳洲长眉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