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便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严颂啊严颂,瞧你这点胆子。”沈芳洲在放下心后,仔细地端详了一眼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最后拖着漫不经心的粘腻调子嗤笑她。
胆小鬼。沈芳洲是这么喊她的。
矫情怪。严颂是这么想自己的。
严颂的视线流连在沈芳洲清癯瘦削的脸庞上,心底是有委屈发酵的。
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躲避。
明明男未婚女未嫁,窗户纸也捅破了。
而且,她其实是期待他亲近自己的,每一次的亲近,打心底都会泛起隐秘而激烈的欢喜,需要她费好大的力气,才可以遏制住那股子席卷全身的震颤。
“我去买饭。”沈芳洲伸手把她满头长发揉乱,尔后笑笑就要起身,严颂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沈芳洲猝不及防,手撑着沙发靠背才勉强维持住身形,不至于压到她。
他垂首,看向衣领处,男人薄薄的两片眼皮半覆着,透着一股清爽的少年气。
十指青葱纤细,因为用力的缘故,指尖在朦胧的灯光里呈现某种透明的质感,同他黑色的卫衣,颜色对比鲜明,黑与白的反差,刺激着男人心中升腾而起的凌/虐欲望。
沈芳洲揉了把太阳穴,“颂颂……”
“我想接近,只是,会不好意思……”
严颂拿双手捧起沈芳洲的颊,轻柔的话语中有憨直的无助和坦诚的纯真,她主动吻上沈芳洲,这一刻,对男人来讲,仿佛有热油兜头浇来,直烫的一颗心脏剧烈无规则的跳动。
亲吻的动作,笨拙青涩,她仿佛得到一粒糖果、一支冰淇淋……舍不得大口吞掉,小兽一般,轻舔过沈芳洲的齿关,几十秒钟后,严颂顶着一张快要烧着的脸颊藏进男人的脖颈里。
“尝到滋味了。”沈芳洲故意促狭她。
严颂小声的“嗯”了下,柔软温暖,口气清爽。
于是再次接吻显得是那么顺理成章,沈芳洲手掌钻入她的头发极致缠绵,亲吻的动作却强硬蛮横,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游刃有余,却低估了严颂对自己的影响力,最后,女人急喘着,娇花落叶一般嵌进沈芳洲怀里。
真不禁亲。
沈芳洲情怀激荡,血液叫嚣,又怕吓了严颂,只敢克制地轻吻了吻她的鬓角。
钟表的分针滴滴答答走过一圈,严颂才恢复呼吸。
“沈芳洲,我想喝三义春家的羊肉汤,再搭配一个鸭油酥烧饼。”
她嗓音沙沙入耳,有黏腻的慵懒,沈芳洲心脏早就可以化作绕指柔,自然百般依她,可也闹她玩,嗓音有些无奈道:“严颂,你知道什么叫情调么?”
严颂不解其意。
沈芳洲:“哪有上一秒钟两个人接吻,下一秒钟就急吼吼商量吃饭的事情的。”
就算有,此吃也非彼吃。
严颂羞赧的抿抿嘴。
沈芳洲竭力维持清淡的语气,“辣椒、醋要放么?”
“微辣不加醋,两勺麻油。”
沈芳洲记在心里,“香菜呢?”
“吃的。”严颂殷殷的凝着眼,颇具小女儿情怀的拿鼻尖蹭了蹭沈芳洲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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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洗完澡,沈芳洲还没有回来。
客厅里安静到可以听清自己的呼吸,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
她走进卧室。平常都是一个人在家,所以不需要穿内衣,但是现在,她会忍不住害羞,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卸下那道心理防线。
只是,她又去翻找内衣盒子。
内衣盒子里净些儿黑白灰色运动款内衣,以前她觉得简单舒适,此刻却嫌弃起款式粗笨、颜色黯淡来。
残冬寒夜,等沈芳洲回来时,严颂已经折腾出一脑门汗,目光柔软湿润。
沈芳洲左手拎晚饭和奶茶,右手提着两个超市购物袋。
他把晚饭、奶茶和其中一个超市购物袋放在茶几上,严颂打开一看,里面净是些酸奶、薯片、坚果等零食,还有水果。
“冰箱?”
“在厨房里。”
严颂跟着他走进厨房,见他从超市购物袋里掏出虾仁、腊肠、扒鸡、牛肉、鸭货……很快,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一堆东西加吧加吧,严颂在心里算了算,怎么也得五六百块钱。
她向来对钱敏感。
严慧文花钱大手大脚,从来不发来年愁,何铭生吊儿郎当,工作没有长性,赚点儿钱就上供给烟酒,后来又有了弟弟严何海,他们的生活常要靠两个姨姨一个舅舅来接济,但是谁赚钱是容易的呢?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哪有白白送出去的道理,于是,严颂常能够见到他们不情愿可碍于亲戚情面又不得不借钱的神情。更难的是后来上高中,不再是义务教育,严颂几乎每次回家都要在何铭生醉酒后听他讲些读书无用的论调。考上大学,严慧文和何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