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么?于是她也在心底问自己。
倒也真不是生来脾气就有多好多好,而是知道自己压根就没那个生气的资本,所以遇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跟人杠,而是宽慰自己别往心上放,毕竟生气伤的还是自己身,何必呢。
久而久之,这一副无所谓的面孔已经不是用来欺骗别人而是欺骗自己的了。
直到那一道低沉和缓的嗓音再度从耳畔响起,严颂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好一闷子时间的呆了。
“不知道严小姐介意吗?”陌生男人指着严颂身旁空闲的位置询问。
严颂莞尔微笑:“您请坐。”
陌生男人:“谢谢。”
随着陌生男人坐下的动作,柔软的沙发也随之微微下陷。
两人身体之间仅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是以严颂可以清晰的察觉到那倾吐在头颅上方的绵柔呼吸,遂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了移身体。
严颂和着陆葛嘉荒腔走板的歌声微微晃动身体。
……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
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你拖我离开一场爱的风雪
我背你逃出一次梦的断裂
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
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
朋友比情人还死心塌地
……
有些口渴,严颂目光扫了眼桌子。
大理石桌面上立着几瓶含有酒精的饮料,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稍稍抿了一口,舌尖泛开柠檬的香气,酸酸甜甜的,意料之外的好喝,很快一杯便下了肚。
就在严颂打算再来一杯的时候,陌生男人伸手拿走了桌子上的饮料,放在了自己的手肘外侧。
严颂目光不解的望向身旁的陌生男人。
然后在下一秒,她的掌心被塞进一杯温热的茶水。
“想解渴的话,还是喝这个吧。”陌生男人说。
声色犬马的酒吧包厢跟一杯温热的茶水,这两者还真是格格不入呢。
严颂心里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又一次将陌生男人打量,几个词汇在她心间浮现——熨帖、妥当、温润如玉。
大概是个脾性温柔的男人——这是严颂对他的第一眼印象。
陌生男人拥有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五官立体分明,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浅褐色眸子沉静如湖水。
一个男人,兼具漂亮的皮囊和温柔的灵魂,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对其心生好感,严颂自然也不能免俗。
她告诉自己要微笑,以表示好感。
严颂笑的时候,习惯于抿着唇笑,再加上她那种瘦瘦窄窄的脸庞,最易藏住年龄,神情里便总有一分小女孩儿的拘谨和天真。
严颂:“谢谢。”
“不客气。”陌生男人微笑,“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严颂眼睛不由地睁大,眼底跟着涌现一点点惊讶,一点点好奇。
陌生男人笑说:“希望严小姐不会把别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放在心上,能够交到严小姐这样温柔真诚的朋友会让人觉得自己很幸运,陆小姐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这一瞬间,胸口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严颂是恍然醒悟到的,表达善意也许如斯简单。就一个体贴举动、一个脉脉的眼神、几句安慰的话语,但那种简单却真的能给人一种温暖坚定的力量。
陌生男人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杯,朝严颂方向举了举,自我介绍道:“闫行昭,门三闫。”
“闫先生不会介意吧!”严颂以手中的茶水代替红酒。
闫行昭:“自然不会。”
二人杯身交错,碰出一道清脆的“叮”声。
“严颂。严,倒业厂。”她莞尔微笑,告知自己的姓名。
这厢里陆葛嘉在台上唱完歌,往下那么一打眼,快瞧她看见了什么?严严身边竟然坐了个男人,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再仔仔细细的把那男人的脸看上一看,陆葛嘉眉毛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你——”随手一指,陆葛嘉把话筒抛给那人,纵身从高台上跳下来。一来到严颂和闫行昭面前,就二话不说的沉了屁股朝两个人中间坐去。
严颂:“……!?”
闫行昭被迫站立。
陆葛嘉尤不满意,余光瞅见桌子上放了一盘瓜子,一把抓过来,竟然模样悠闲的嗑起了瓜子。
“噗”一个瓜子皮,“噗”又一个瓜子皮,“噗噗噗……”
陆葛嘉她专门把瓜子皮朝闫行昭那整洁干净的皮鞋上吐。
严颂:“……”
严颂对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