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赖账。后会有期!”
她边说边后退,才说完“赖账”,就急急吐出了最后的四个字,说得又快又急,生怕马芳铃听见一样,说完就转身跳上了马车,骏马嘶鸣一声,启程了。
马芳铃看着马车扬起的尘灰,无奈笑笑,低声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虽然已经没有人听到。
江南的庄园一定会有个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姹紫嫣红的花园,每次回客房都要路过,深知好景会带来好心情的道理。
现在还早,可以晒干露水的阳光还没有从东边升起,天空雾蒙蒙的,花园里面也是雾气缭绕。
还有很多人在沉睡,马芳铃本来也该躺在床上做美梦,偏偏有人不识趣,天还黑着,残月还挂着,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话别。
不过不止她一个人醒着。
马芳铃才转了个弯,就看到了袁青枫,他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局促不安,在一个栽种着桂花的花池边走来走去、转来转去,像个小陀螺。
看到了马芳铃,这个陀螺停止了转动,欣喜的迎了上来。
“马姑娘你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水露,不知道是紧张冒出来的汗,还是不小心沾到了花园的露水。
马芳铃现在只想补眠,不想一个早上连番遭到骚扰,不过她还是微笑着打招呼:“更深露重,袁公子也是睡不着吗?还是昨夜有什么没和二小姐交代清楚,她刚走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袁青枫双颊染上了酡红,羞赧道:“我昨天已经和如妹说清楚,我知道她今天早上会单独向你道别,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
袁青枫的脸红得有点不正常,不过他单独见马芳铃的时候,都带着一抹羞涩,可能是因为雾气有点重,也可能是因为天还有点暗,马芳铃一时没觉得异常。
“袁公子那么急着找我,可是有要事?”
“我一直把如妹当作亲妹妹,现在她有了一个幸福的归宿,我十分为她高兴!”袁青枫的声音从微不可听,渐渐地提高了音量,显得有点激动。
晨风送爽,一同送来的还有园中的馥郁芬芳,马芳铃却闻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她依旧笑容满面,心里却滋生了一丝警惕,快速盘算着要说些什么先搪塞过去。
袁青枫不知道马芳铃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鼓足了勇气,临到关头,看到马芳铃的笑靥,又产生了一点退意。
他闭上眼睛,心一狠,竹筒倒豆子一般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给马芳铃反应的机会,也不给自己胆怯打退堂鼓的机会。
一鼓作气,再而衰。
“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成为马姑娘的归宿!”
马芳铃的笑容差点凝固在脸上,好在袁青枫还处在激动之中,没细看她的表情。
袁青枫说完了,低着头等待审判,紧张看着马芳铃的鞋子,等了半天没反应之后,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却见马芳铃的双眼红红的,悲伤的望着他。
“马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袁青枫被她这副表情吓得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从身上翻出一条白手绢递给她。
马芳铃没有接,只是扯动了嘴角,拼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努力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袁公子,你是在同情我吗?”
袁青枫急忙为自己辩白:“不是……我只是……”
他的话说得磕磕碰碰,只会让人产生更深的误解,马芳铃脸上的难过加深了一层:“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以前无论我是什么样的,现在我只是一个被抛弃、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但是我再可怜,也不需要别人施舍的怜悯……”
袁青枫本来还脑袋打结,嘴巴打滑,语无伦次得不知道怎么解释,马芳铃此言一出,他突然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说的话一气呵成:“不是怜悯,马姑娘,在万马堂我就倾慕于你,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完全明了了自己的感情,不是同情,不是施舍,我对你就是真心的!”
马芳铃似被他的话语给怔住了,红着眼呆呆的看着他,袁青枫以为自己又吓到了她,恢复了慌张的模样,想说什么却又开始话不成句语不成调。
马芳铃苦笑了声,低下了头,袁青枫只看得到她头顶的发髻,因为刚起床,头发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乌黑的发丝流淌着异样的光芒。
好久,马芳铃的声音才从下面传过来:“承蒙袁公子厚爱,但是万马堂被烧成了灰烬,我以前拥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有,我爹还被追杀,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段日子,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累,实在没有余力考虑这些。”
袁青枫等她说完了,才小心翼翼说道:“你的累,可不可以让我为你分担一点?”
马芳铃低垂的头左右晃动了下:“袁公子,我现在很乱,你给我点时间……”
袁青枫马上意识到,现在的场景看起来像自己逼迫良家女子,急忙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