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楼,和疗养院差不多,王常福紧张到冒冷汗,让人通报了一声,在楼下等。
保卫人员说;“行了,您进来吧。”
“好……”不过短短三分钟,没想到老人竟然这么乐意见他,王常福挺开心。
搭乘电梯,来到二楼,精神不太好的谷大来坐在床上,瞧见王常福,老人开心地笑了笑,布满老年斑的手招了招。
“小王,你的脚好了些没有?”
“好多了,劳烦您惦记。”
“那就好!”老人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脚。
不过他很累,只坐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气,于是又重新躺在床上吸氧。
王常福在一旁陪着谷大来,说些万辰市有趣的事:“我们那边鱼多,一网下去,那鱼白花花一片,渔民看到鱼在网里面跳跃,开心呀,靠它们为生呢,能养活不少人。”
老人的呼吸,渐渐顺畅了一些,笑着点头,然后就伸出手,王常福赶紧握住老人的手。
谷大来满眼歉疚:“孩子,你放心,我交代了我大儿子,即便我死后,他也会护着你的。”
王常福愣了愣,随即心中狂喜。
脸上却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一直摇头,双手捧着老人的手:“咱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老人摇了摇头,深深叹气。
外面的看护,表示老人要休息了,王常福不得不无奈离开病房。
等在外面的刘朋,想上厕所:“姐夫,等我一下哈!”
得知这边有马桶,王常福正好也解决了生理需求,省得回去用夜壶。
上了厕所,王常福先从卫生间里出来。
看到了老人的大儿子,走进那个病房,鬼使神差,王常福滑动轮椅,一点点朝前移动。
病房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人语气疲累,毫不妥协的命令:“我说了,王常福是你二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不管他犯下了什么错,你都得给我好好护他周全。”
谷卫军:“那您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大概一分钟,老人语气悲伤:“难道告诉他,在那个战乱年代,是我主动提出把还是婴儿的他,抛弃的吗?你二弟会咋想,他得有多大的怨言?还不如让他现在开开心心,想干嘛干嘛,何必去相认呢!”
躲在外面偷听的王常福一脸震惊!
像是被一道雷给轰了。
他感觉自己大脑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老人的儿子?
可是,他和老人一点都不像,还有,村里死去的老人,都说他简直是他父亲王老三的翻版!
怎么回事,为啥这会儿,他变成了老人的儿子?
听见后头脚步声,王常福立刻推着轮椅,转弯离开,笨拙进入电梯,生怕被病房里面的人听到。
然后就瞪着刘朋:“你听到了啥?”
刘朋郁闷摇头:“啥都没听到呀!”
回去的路上,王常福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想起了父亲临死前说过的话,那时他六岁,父亲交代母亲,如果有人来相认,就说常福是那个人的儿子。
当时王常福太小,不明白为啥父亲要这样说,还做了几晚噩梦。
现在突然想起来,他们王家曾经的确收养了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
那个孩子一岁时就被送出去,邻居老人说,是送到了隔壁村一个五保户当儿子。
王常福想起小时候,自己家的日子,过得挺好,父亲每个月会去邮局,别人家吃糠咽菜,而他家每个月有二十斤细粮吃。
父亲说,因为手头有钱。
可那时候,父亲已经生病,钱从哪里来?后来父亲病死,就是母亲每个月去邮局取汇款单,他们家世代贫农,又没地主祖宗留下来的钱财,所以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在天北市的老人,会按时打钱,给他们家!
那么老人的二儿子会是谁, 在哪里?
想到自己和老人的几个儿子,完全不同的长相,王常福有些心慌。
万一老人的几个儿子察觉不对劲,以后不再帮助自己,那自己不就彻底没靠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