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恭敬和讨好,溢于言表。
张钰青突然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头花:“新款式,送给你女儿戴着……”
“给我女儿?”这是为啥,以前要好处费,这姑奶奶都不肯免费给,肖副主任伸手推拒:“使不得,哪敢要您破费,多少钱,我买了。”
张钰青摆摆手:“以前我不送礼,是因为我不想,你就不能强逼。其实几个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你女儿喜欢,以后我还给她送最新款。”
毕竟是个免费的广告。
肖副主任哪敢收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但张钰青却抬脚离开。
头一次,肖副主任被上了一课,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丫头明明有人罩着,却不会仗势欺人,他忽然觉得,这丫头有容人之量,品德不错,指不定她的企业,还真能做大做强。
……
一处巷子,消失了大半年的陈北望,额头上的汗,滴落在院子的泥土里。
经过针灸和按摩治疗,走路恢复了些许,速度不快,偶尔走累了,两条腿神经会轻微发麻抽搐,必须借助身边的建筑或是树木靠一靠,休息一会儿,等那阵无法控制的感觉消失,才能继续前进。
他最近能说几句不太清晰的话。
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会说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本来想逗一逗辛苦照顾自己的妻子开心。
谁知,妻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减少,越来越沉默,以前很温柔的妻子,会突然冲他发火,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哪里没做好,惹得她生气,只能去隔壁院子,找木匠大哥取经。
木匠大哥说婆娘不开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哄哄就好,还冲他挤眉弄眼。
对此,陈北望很苦恼,病了这段日子,妻子和他都是分床睡,这要怎么哄?
初冬的早晨,巷子外面坡上的牵牛花开得茂盛,一朵朵粉色的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都好似在发光,掐了几朵,露珠子在滚动,陈北望笑眼弯弯把花送给正从井里提水桶的王秀花。
“早饭吃了吗,谁让你出去的,还有,出去要戴棉布口罩,为啥不戴,别傻笑,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
王秀花一顿埋怨,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一个星期前,她都是温柔的,从不大声吼他,不管照顾他多辛苦,也没有埋怨,可这个星期,她像变了个人。
不会开心取走牵牛花插在瓶子里,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高兴。
被骂了几天,习惯成自然,陈北望摸了摸板寸头,不以为意,把牵牛花放进水瓶里,想去帮忙从井里提水桶,王秀花侧开身子不让他干。
水桶被她夺走:“你说说你,能干啥,等你身体恢复了再来帮忙,让开!”
陈北望一点点退开,不管王秀花说得多难听,也不会伤心,瞧见她洗好了衣服,他双手僵硬地晾晒。
后头又是一阵疯狂抱怨:“衣服都是皱的,你不会扯顺,再晾晒?”
“好!”陈北望笑眯眯,乖乖听话配合。
王秀花盯着他高大硬朗的背部发呆。
每天愤怒不已,重拳出击,他却像是棉花吸收,总不能伤他分毫。
她烦躁地去把鸡,从鸡笼里放出来,赶到竹篾圈成的护栏里,又砍了一些院子里种的大白菜,剁碎,丢到护栏里让鸡吃。
小火熬煮的中药差不多好了,把瓦罐端起来,盛出,要给正在扫地的陈北望喝,没好气喊:“来,吃中药!”
陈北望乖巧放下竹扫帚,慢步走进堂屋。
想坐在小矮凳子上,却被赶走:“不要坐在门口,我这进进出出,撞到你咋办,去外面喝!”
“好。”陈北望回她一个微笑。
王秀花不敢直视他单纯的眼睛。
故意拍了拍自己的围裙上的灰尘,解开绑在身后的绳子,挂在灶屋里墙上的钉子上。
“昨天我姑妈给了一斤肉票,我去买点五花肉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出去,听到没有?如果你不听话,迷路了,我是不会去找你的,以后,我也落得自在,不用再照顾一个残废。”
看也不看身后的那双纯真的眼睛,王秀花拉着脸,快速走出院子。
关上院门的劲儿不小,那扇小门,摇晃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