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安心如死灰。
少年却还在作妖。
他额头来回蹭着叶韫脸蛋和脖子,黏糊的很:“我好热啊,你真凉快,你怎么这么凉快啊。”
叶韫眯着眼,摁着洛维泱脑袋把他推开。
眼睛看着赵常安:“赵总管,你就是这么照顾的陛下?他多大你多大,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还需要本相教你不成?”
“若你觉着当不上这位子,趁本相还在,也好让你早点颐养天年。”
“丞相饶命,奴才知错了。”赵常安直挺挺跪下,磕头。
四下内侍也跟着跪下。
“今日先暂且饶你,明日你自去慎刑司领二十棍吧。”
赵常安一抖,磕头领罚。
“软轿抬来。”
叶韫一直摁着少年脑袋,少年百般折腾都没法子。
等轿子一到。
内侍们来扶他的时候,谁都没料到他竟然两手一扭,手一挥,猛地就扎进叶韫怀里。
抱着叶韫腰就闹:“不走不走。”
四下内侍们都惊住了,仿佛都看到九族在向他们招手。
叶韫额头青筋微跳。
这才正眼看他,她捏着少年下巴对着自己:“陛下,你看看我是谁。”
叶韫手劲儿大,此时更是重了几分,疼得少年眼泪汪汪。
他眨了眨眼,懵懵懂懂的看她,叶韫一双凤眼本就黑亮,此时夹着冷意更是摄人。
“你,你是?”他皱着脸眨巴着眼,倒是有些娇憨。
叶韫却没等他,她手腕一动,洛维泱手就麻的抬不起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天旋地转被塞上了软轿。
也不用去偏殿了,就这样喝醒酒汤也没什么用。
端圣殿内一顿鸡飞狗跳。
等赵常安终于把小皇帝伺候好了塞进被窝,也明月正中四下皆寂。
赵常安只吩咐好守夜的,就捶着腰往住处走。
丞相让他明日领罚也是网开一面,他得趁晚上做点准备。
软垫什么的还是得多备着点,慎刑司二十棍不好挨啊。
寝殿幽暗。
若有人细听,就能听到龙床上的少年含含糊糊的嘀咕了一句。
“是大骗子,大骗子。”
大清早起来洛维泱就抿唇皱眉,面沉如墨。
醉酒不可怕,最怕醒来记忆还在。
整个早朝朝堂上下都被这股低气压弄的胃疼。
下了早朝。
洛维泱走的迅疾如风,风风火火。
叶韫抄着手慢慢悠悠往外走,几位交好的大臣便来打听。
昨晚宴会陛下走了就没再回,还是叶韫收的尾。
本就心思各异的朝臣心里便又打鼓,大早上小皇帝这番模样更坐实了有猫腻。
就是不知两人已闹到什么地步了。
叶韫听到问询,只眯眼笑了笑。
说的漫不经心:“没什么,许是,陛下恼了吧。”
四周竖着耳朵旁听的朝臣们,也是心里暗暗点头。
果真如此啊。
看来这朝堂动荡已蓄势待发了。
不过显然小皇帝昨晚是拉了下风。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啊,啧啧。
洛维泱冷着脸回去就换了一批宫女内侍,接着窝在勤政殿一天都没出来。
“陛下,您今儿一天都没吃什么,好歹喝点参汤暖暖胃。”
洛维泱冷冷的看着僵着身子,面白如纸的赵常安没说话。
赵常安强笑了下:“陛下,您消消气。”
少年嗤笑了声:“不是被罚了么?不好好养着,跑孤这找骂么?”
“奴才别说就是挨几棍子,就是半条命没了,也不能自个儿躺着,让主子您一个人气着。”
“行了,别表忠心了。”
少年没好气的说道:“孤没打算换你,回去养着吧。”
赵常安也是被他爱换人的做派给惊着了,且这祸事和他还有牵连,他哪还躺的住?
生怕养好了身子,位子丢了。
他悄悄舒了口气,但也没傻的直接就走。
“陛下您看奴才来都来了,您有什么气就给奴才说说,别憋着自个儿。”他把参汤递给洛维泱,殷勤道。
洛维泱喝了汤,半响才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憋闷罢了。”
看小皇帝情绪不高,赵常安也不好触他不快。
挖空心思琢磨半天,终于想出个法子。
“每年清明前您不是要去明安寺上香么,不若今年早些去,您到时多待几日散散心,明安寺景致也算别致。”
洛维泱听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三月初六,天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