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然又睡得一觉,也许是白天睡得太久,她做了个并不太安稳的梦。
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白绵然是孤儿,一出生就被丢在了孤儿院门口,亲生父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悄无声息地把她丢掉。
好在她很健康,很漂亮,从小就生的玉雪可爱。
即便如此,她却并不讨人喜欢。
温柔、可爱、礼貌、善良……这些大人们希望看到的美好品质,她统统都没有,与出色的外貌同样瞩目的,是她睚眦必报的坏脾气。
她会打架,敢比她大几岁的男孩子扭打成一团,学校里欺负她的小孩她也绝不忍气吞声,长得多好看,打架就有多凶猛。
小孩再凶也会害怕大人,但她就连大人也不害怕。
没人会赞扬她,就连温柔的院长也会对她叹气:“你这样以后怎么办……”
在她七岁的那一年,她还是被领养走了。
漂亮是有用的,新的爸爸妈妈一眼喜欢上了她,坚持要带走她。
离开孤儿院的那一天,她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悄悄在院长桌子上放了一颗糖,她捡塑料瓶攒钱买的。
没人知道,她其实很高兴。
她获得了新名字,白绵然,同时也获得了新的家庭、新的生活。
可是,两年后,白绵然又被送回到了孤儿院。
那对温柔的夫妇对孤儿院院长说:“对不起,我们没有办法再抚养她。”
“她脾气实在太固执了,虚荣野蛮,和我们家庭的其他人都不能好好相处。”
“实不相瞒,就连我们家的狗都非常讨厌她。”
“……”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什么理由,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却有无数理由。
白绵然从不在意自己被人讨厌,她从来都很记仇,只有那一次,她刻意地逼自己忘掉了那对夫妇的模样。
路缙沉把白绵然抱在怀里,察觉到她的黑色翅膀烦躁地用力扑扇起来。
他轻轻安抚,手指被黑色发亮的羽毛浸没,羽毛是鸟类最珍爱的东西,这样的安抚与调情不同,是另一种的温情缠绵。
黑色的翅膀终于平静下来。
对于孤高的白鹤来说,这样的温柔,也只对他认定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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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O在几天后终于等到了他们的路总来上班。
路缙沉依旧与往常一样温和文雅,虽身处高位,但不管对哪个员工都一视同仁,克制律己。他的这种彬彬有礼相当让人着迷,偏偏克制当中又带着些许的疏离,让人只敢远观而不可亵渎。
他今日的好心情格外明显。
时尚界人士的第六感格外敏锐,不到半天,大家就在私下里交谈:
“路总……这几天不在,难道是去恋爱了吗?”
“英雄所见略同,你有没有看到他今天带的领带,跟他以前风格都不一样,怎么说呢,特别的荡漾~”
“还用看领带吗?路总这样的工作狂能连请假这么多天,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情况好吧。”
“只有我在伤心吗?我的男神!”
“估计是哪家的豪门千金,他们这样的背景,另一半怎么都不会差。”
“……”
路缙沉的助理作为第一时间吃到瓜的群众,他当然不会把总裁的私事外传,只是在心里默默骄傲,他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路炎今天的活动结束,顺便来公司找路缙沉。
他凑巧听到有几个员工在讨论路总的事情,顺便听了一耳朵,有点难以置信。
路缙沉这样的老古板居然会谈恋爱?怎么可能。
路炎火速冲去路缙沉的办公室:“听你员工说你最近春风荡漾的,我不会要有新嫂子了吧。”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黑色的偌大的办公桌上,路缙沉不紧不慢地抬起眼:“没错。”
路炎原本吊儿郎当地站着,此刻不得不直起腰:“你真没开玩笑?”
“我当然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路缙沉微微皱眉,“你有意见?”
路炎连忙摆手:“没没没,我哪敢有意见啊,我就是觉得意外……”
他还以为路缙沉这种人是不会对人类产生情绪的。
作为亲兄弟,路炎自认依旧对路缙沉算不上了解,但他知道,他虽然看起来稳重温和,但实际上却十分疏离。
彬彬有礼,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他早就拉长了距离。
路缙沉骨子里是冷淡漠然的人。
路炎想象不到是哪样的人能征服路缙沉,带着赞叹的语调:“我还没见过谁能追上你呢……”
路缙沉指正他话中的错误:“不,是我先追的她。”
路炎愈发觉得不可置信:“你是说,你拿着鲜花玫瑰去追的人?你天天管我管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