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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凤君(1 / 3)

“自然当真。”秦衍州低眸敛去其中神色,抬首恭肃道,“我之承诺,重于九鼎。”

听她信誓旦旦的保证,楚白华的凤眸泛起欣忭的波澜,他望向女子俨若图画的眉宇,薄唇轻启漫天要价,“微臣要陛下以九州为聘,八抬大轿,娶我为夫。”

他义无反顾,抛却世家尊严与男子矜持不知廉耻的自荐枕席,只求与心上人结发妻夫。

“不可,这个做不到,你换一个吧。”秦衍州抿唇驳回,断然拒绝。

又觉语气冷硬,遂软声道,“起居舍人才华横溢,理应于朝堂大放异彩,嫁朕可惜了。”

霎时,殿内静寂如渊。

“我之承诺,重于九鼎?”楚白华的脸色比霜华还要苍白,他竟不知她厌他至此,凤眸眼底的凄意作刃有如实质的刺向秦衍州,心如刀绞而高傲的反讽道,“陛下家的九鼎可真够轻的。”

堂堂帝主被他讽刺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她战术清咳道:“咳,这个真不行。”

她虽心悦楚白华但有自知之明,人家嬴秦第一公子的爱慕者如过江之卿,放着众多青年才俊不要偏偏想不开入主后宫,出于爱慕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人间世,名利场,却不知琢玉公子为求名还为求利。她是给得起凤君之位,但不想他鸿毅之志尽在后宫中消磨,也怕极了他搅起一场外戚之祸。

在秦衍州绞尽脑汁想着以何种言辞推脱的时候,便听到那人清清冷冷又夹枪带棒的声音,“是微臣疏忽了,莫非陛下已将凤君之位许给了某位公子,若是这般,倒真是臣的不是了。”

秦衍州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怪在哪里。她确实以凤后之位作为筹码,暗令各豪族世家争相竞价。只不过她们出的价钱还没有体现出最大的诚意,她还在观望着。

清冷的公子是代表楚氏,为家族带来最后一次报价吗?

亦在此危急之际,秦衍州又听见那人清冷的建议道,“莫不是郁少监吧。”

棠白?

她不知楚白华为何提及他,那日别后,她许久不曾见他了,想到他,便难以忘却他在栖梧殿声泪俱下的控诉。她此一生,注定负他。

那熠熠生辉的桃花眸略微黯然。

“果然被微臣猜中了吗?”

楚白华见她因思念郁棠白而出神,凤眸沉了几分。前世她就爱郁棠白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为于在那人身死之后,还娶了他的弟弟。

她如此在意郁棠白,难保不会做出立世家子为君后,却抬浪楼魁郎作平夫的蠢事来。

他冷测测道,“陛下与郁少监情投意合,真可谓佳偶天成。”

楚白华自嘲心笑,在她心里,他大概比不过郁棠白一根手指头吧。

“起居舍人似乎僭越了。”秦衍州抬眸道。

“微臣惶恐。”楚白华说着,无人知晓他平淡的神色之下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秦衍州攒眉细思,眼底是一番思量心上又压上另一番计量,外戚之祸固然麻烦但更麻烦的还是新朝人心不稳,前者是慢性毒药,后者是致命创伤。

更何况……

这人似为权势而来,而她刚好能给,为什么与她携手余生的人,不能是她藏在心底的明明之月呢。

那夜一别音书断绝,只欲同他做个了断,却不曾想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数十年来规行矩步,这次,可否许她放肆一回?

而后浅自凝眸,目光从殿内殷红的氍毹毯追溯到远处窗棂,只见满目衰飒萧森。看着楚白华因此言正襟颔首,她起身无言复归于凰座笑道,“但无妨,朕特许你僭越。”

“特许僭越。”楚白华念着,因郁棠白而低迷的心情稍稍好转,他觉得好笑,“那微臣这是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

“嗯,对,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秦衍州唇角微勾,神情是不自知的宠溺。

“那本古往今来御赐僭越第一人进言陛下,凤君之位不可久悬,望早做打算。”

“好吧,朕现下改变心意了,如起居舍人所说凤君之位确实不可久悬,”秦衍州以手支颐,桃花眸言笑吟吟,“朕决定依左将军行义安往昔所谏,广招天下秀郎,遴选君后。”

“陛下……是认真的?”楚白华笑意已止,凤眸凛寒而危险。

“真,比真金还真。”秦衍州完美忽视了楚白华眸中之意,只当他不满楚氏利益受损而面色难看,她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敲凰案,“楚氏若想保住本朝第一世家的地位不妨拿出点诚意来,朕的君后之位恐怕没几个世家不想让自家儿郎坐上去吧。”

秦衍州大刀阔斧的改革,世家都希望她身死国灭,却也都想将自家儿郎嫁给她不费吹灰之力保全家族百年尊荣与安稳。

她知道九州世族暗地里盘算着合纵连横以抗皇权,但世家大族因利趋必因利散,这种利益联盟无疑是最松散的。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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