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早已停住了,只剩几滴坑坑洼洼地水珠停留在叶片上,姜堰抚摸住一片落了水滴的花瓣,像是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指。
红杏撒了些花露在上面,“仙子在想什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姜堰摇摇头,“没什么。”
红杏笑着道,“最近喜欢仙子的人越来越多了呢。您看,那院子里好多都是躲着想见您的。”
是啊,最近华焰峰门外来了许多弟子,都是为了一睹姜堰尊容,可是她的容貌和以前明明没变过,此时此刻真的像个笑话。
春雨淅淅沥沥棉麻地下着,她昨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她想。骤然摘断了这根烦扰人心的树枝,姜堰匆匆扔了句,“好生照料着。”整个人就从桂玉堂跑了。
仙子好奇怪。红杏一个人暗自嘀咕着。
不行,姜堰一定要确定昨天那个人是不是伍荔。天啊,这就叫做恶果反被自己食吗。姜堰气死了,那她就更加不能手软了,亏她昨天还想放了三师弟。
他死定了。
姜堰雄赳赳气昂昂地拎着自己的一把大刀去了,打算……哼哼。
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被宗门惩罚就惩罚吧。
柳树河畔,坐着一席白袍,他手中执白子正在和伍荔下棋,他调笑着,“三师弟,今日怎么这么晚到。”
伍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和裴真吐槽,“大师兄你不知道,二师姐今日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不管不说的就打人。”
柳风微微河畔,大师兄放下白子,“哦,她可说为何要打你。”
伍荔生气道,“所以这才是我最生气的一点啊,她打完我之后就走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裴真垂下眼睫,“你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
姜堰春雨现在还在泥土上沾湿了青草,姜堰拎着一把刀走进来,整个人是落魄的,憔悴的。
“哟,说曹操曹操到。”伍荔惊叹了一声。他义愤填膺道,“大师兄还让我和你好好说,我和你怎么好好说。”
姜堰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一旁正在执笔下白棋的裴真一眼,走过去执黑子,上面的棋面基本是无解的状态,姜堰看向裴真,裴真的眸子撒落,“怎么了。”
姜堰冷冷放下,看向裴真,“是你叫他这么说的。”
他手中执下白子,“是。”
姜堰骤然掏出一把剑来,那把剑上面刻着要杀人的火焰,姜堰冷冷地扔下去,“杀了他。”
伍荔一头雾水,二师姐今天没毛病吧,她今天是怎么了,发疯发的还不够多吗。伍荔蹙眉,“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说清楚啊。”
那天的雨下得大级了,姜堰这辈子都不会想回想到这种感情,这让她羞愤……
“受死吧。”她道。
姜堰的剑没有刺中伍荔,反而划伤了裴真,他的手冷冷地抓着这柄剑,“千修派宗门,不得无礼。”
姜堰冷冷地道,“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杀。”
裴真道,“姜堰,冷静点。”
她冷静不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一副伪君子,假小人。姜堰冷冷看着他们,“不让是吧,那就别逼我了。”
大雨纷纷落下,这像是一场唯美的雨,穿过落英缤纷的那棵桃花树,她骤然瞧见了那被白色衣袍遮掩的痕迹,
——吻痕。
姜堰不可控制地眼瞳皱缩,旁边的伍荔看向二师姐,“你疯了,我们可是同一峰下的师兄妹。”
这二师姐疯了吧。
手中的剑不可抑制地落下,划伤了裴真的手她的剑不稳,“你……”
她说了一个字就忍不住地颤抖,“那晚……那晚是你……”
什么啊。
这世间万物都可欺她,唯独他不可以。姜堰目眦欲裂,“我要杀了你。”
裴真竟没有闪躲,她手中落下的剑骤然刺入裴真的心头……
眼睛一闭,自己和邻音音相似的地方忽然抽离,她又开始变得冷冰冰起来,“大师兄,你,我……”
裴真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躺了下去……
事情的变化自己永远也没有想到,姜堰此刻被关在九幽阁的洞牢里,听见有铃铛锁链的声音传来,姜堰急忙睁开眼睛,看见是来人眼中的光都熄灭……
“怎么是你……”
她声音虚弱,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因为戕害同门,还是大师兄。姜堰抬头看向伍荔,她有些不可置信,又不可相信,“你……”
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伍荔冷笑着看向她,“大师兄死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姜堰不可相信地抬起头,“不可能,他……”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他怎么可以失约呢。
姜堰熄灭了眼底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