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笙:但我得赚钱啊!
许少年:你赚那么多钱干吗~
小雅盯着界面看了许久,敲下两个字:养老……
许少年:你疯了吧,你多少岁?二十五岁,想那么多干吗~
南小笙:是的,我有点疯了,一停下来我就得疯掉,变得不正常,所以我爸也说我忙起来好些。你知道的,我动过手术,胸腔里的那颗心,是别人的。每隔几个月就要花不少钱去买抗排泄的药物,我爸现在虽然负担得起,但是我不想花他的钱。而且,我不知道我会活多久,也许再过十年,也许,还能坚持二十年……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就是这么简单。
敲完这段心里话的小雅,心态十分平和,在网络上,她唯一能说心里话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许少年”一个。但是,她清醒地明白,许少年不是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她的日日备受煎熬的感受。
她有幸拥有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捡回了一条命。
在她原本平凡的世界里,她得做些有意义的事,用自己的躯壳代替这颗心的主人一块儿活着。
不能停下脚步,不能在一个地方长留,不能辜负了捐献这颗心脏的人。
但尽管如此奔忙,她仍旧时刻觉得,活着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即便是费尽心思拍出来的照片,人人都很欢喜,她也不觉得开心。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于她来说,大概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
微博上,许少年回复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这就是你在漫展上不告而别的理由?
南小笙:许太太,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总是抓住这件事不放啊。
许少年:??╭╮?? 当然不能放了,说好的一起去漫展一起回东城看荷花的,你骗人~漫展还没结束,就抛下我走了~
南小笙:(哭笑不得)那时候咱们根本不认识啊,虽说是一个cos社团的,可我第二天还要上课呢,你当天的签售会也不知道啥时候结束何况,你喜欢坐火车,我却是一坐就头晕想吐……跟你坐那一趟车,差点要我半条命……
许少年:我知道啊,后来我不是说了吗,回去的时候打车~但是你压根没理我~你真的太坏了,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南小笙:(哭笑不得)是是是,我是坏人,可你不也一样,一直戴着个无脸男的头套,给安检员看也不让我看,火车上吓坏了那么多人……我本以为签售会上你会露脸,结果呢,让我很失望呢……哪有人第一次线下面基戴头套,一直不给人看的啊!
许少年:??╭╮?? 可我说了等漫展结束了就单独给你看的呀~
南小笙:你可别戏弄我了,除了一起在cos社团玩广播剧配音的那一两年,从咱们第一次参加漫发展到现在,快七年了吧,网上也不见你爆过照……
许少年:你不是答应我去电影院看《毕边的少年》,里面有我~你如果看了,一眼就可以认出我来~
南小笙:说实话,太太,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治愈系电影,包括我家曾老师给的电影票,我也没去看……
许少年:送到你面前也不去,你是不想看见我吧~
南小笙: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少年:你让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南小笙:(哭笑不得)伤心什么呀,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充其量也只是用声音用作品做交流的网友而已。其实那天你没让我看到真实的你,我一点也没有失望,因为不相见,幻想才不会破灭,友谊才会长久。
许少年:所以我那天是满心欢喜地去漫展,还是单纯为了工作室的合约去漫展,于你来说,也没有关系?
南小笙:……
许少年:你回答我好不好?
南小笙:太太,不聊这个话题好吗?
许少年:不好~
南小笙:(哭笑不得)那你想怎么样?
许少年:我想你回答我~
南小笙:我回答不了……
许少年:因为我答应面基,却戴着头套吗?
南小笙:不是……
许少年:那是什么?我想知道答案。
南小笙:答案很长……
许少年:没有你和我认识的时间长。
南小笙:如果换作你是我,在做过移植手术后,一直不被家人允许离开日常生活的“安全区域”,周围的人也总是如履薄冰不敢近距离接触你,这样的特殊照顾无异于孤立,前所未有的孤立,在漫长的孤立中,你开始产生自我怀疑,开始彷徨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不能自由地奔跑不能欢快地跳跃,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看一看旁边有没有别的人……
南小笙:直到某一天,你终于遇到一个志趣相投可以倾心交流的陌生人,你们书信来往,仿佛多年的好友,他不定期地给你画春天的花,冬天的雪,给你寄中秋的月饼,给你说他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