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犹豫，但很快理智占了上风，笑着摇摇头道：“老师，我不能……”
“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李书屏打断道。
曾春见脑子抽风，胡编道：“我不喜欢吃橘子和苹果，一个酸一个咬着牙疼，我喜欢吃梨子……”
“哦……”李书屏点了点头，转身从桌肚里掏出一个袋子，拿出两个黄澄澄的梨子递了过来。
曾春见彻底没招了，伸手抓了一个梨子转身就想逃，谁料李书屏一把拽住他的书包肩带，问道：“我听盘子说，我送你的那本书，被你妈妈烧了？”
曾春见尴尬地点点头，不敢撒谎胡编了。
“没事，我这里还有一本好书。”李书屏跟变魔法似的，又从桌肚里掏出一本连塑料薄膜都被来得及撕的书递给曾春见，温柔肆意地道，“我托朋友买了寄来的，中华书局出版的《芥子园画传》。”
曾春见欣喜若狂地接过，捧在手里，两眼发热，如获珍宝，不停点头称谢。
“下次争取给我及格。”李书屏拍拍他的肩膀，扫了一眼桌上大黑大红的“超现实主义”画作，笑意一凝，道，“还有，有时间……画一幅画送我，好吗？”
曾春见连连点头，问：“画什么？”
李书屏极干脆地道：“画什么都可以，好看就行。”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适合装裱了挂在家里的。”
这可把曾春见难住了，“好看”是什么定义，他尚且没有达到那么高的绘画水准。
于是一拖再拖，拖到了毕业，拖到了现在，至今一幅画也没有送给李书屏。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
曾春见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心里闷得慌堵得慌。
他欠李书屏的太多了，大到离家出走时借的“救命钱”，小到一幅始终没有兑现的画。
“对不起，老师……”曾春见兀自念着。
“小伙子，你老师已经走了，还叨叨啥呢？”老者腿脚敏捷地走到曾春见边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忽然“哦”了一声，笑道，“我晓得你，前段时间我和你老师在电影院看过你。叫啥来着，《毕边的少年》对吧，你在电影中客串了那个秦山老师的朋友……结局秦老师走了，离开了大山，那山里的娃儿齐刷刷站在山顶上扔纸飞机，片尾曲一出来，把老汉我哭得稀里哗啦地梗得慌……”
曾春见垂着的眼忽然抬起，看着老者，似乎不敢相信：“老师也去看了？”
老者慢慢地点头，道：“我老眼昏花的不得闲，让他跟白姑娘一起去，他脸皮薄害羞不敢去约，在电影院也只看了个开头就出去了，说是接电话，等他回来都到大结局了，不过后面片花里看到你的名字，很吃惊，向我炫耀来着……”
那不等于没看吗！曾春见在心里腹诽，原来李书屏也会撒谎，哪有人接电话掐着点接掐着点挂的。
曾春见心想，改天，改天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李书屏好好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