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楠楠只觉得有些羞愧，低着脑袋轻轻地嗯了一句。
玉佩上的光芒熄灭，没了回响，少女仍旧捏着长明灯低着脑袋站在原地。
不过一盏茶时间，花楠楠只觉得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一般，直到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为何低着头，大小姐这是又被欺负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每一次沈折玉唤自己大小姐的时候，都跟那些平日里喜欢喊自己大小姐的人有些许不同。
那些人总是带着些嘲讽的喊她大小姐，但沈折玉唤她时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腔调，散漫、肆意，却从来没有嘲讽。
“麻烦你。”
花楠楠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面前青年的表情，然后将面前的长明灯往前递了递，声音低的几乎都听不见：
“跟我一块，放这个长明灯。”
沈折玉愣了一瞬，看向面前的长明灯，微微咬牙道 ：“花楠楠，你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放灯？”
这是沈折玉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却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好像少女回应，马上就能被面前的青年拧断脖子。
花楠楠呼吸一紧，没敢再吭声，只是顶着面前人的视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她听见沈折玉缓缓地问道：“你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大小姐？”
又开始唤她大小姐了。
“我知道，在杀人。”
刚刚传讯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惨叫声和拧断脖子的声音，骨骼碰撞，清脆无比，她听见了。
沈折玉被面前少女的态度气笑了，连声音都带上几分玩味：“那你还敢喊我来，就为了放个灯？”
青年越说花楠楠便越羞愧，连耳朵都开始弥漫热意。
“我需要你。”
他听见她说。
少女低着头将脑袋埋进毛领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不过沈折玉还是看见了少女微红的耳根。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放个灯而已。
青年盯着面前少女，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折玉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脸色变得愉悦了不少，连声音都温和了不少：
“行，那便放吧，莫要耷拉个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一般。”
周围的空气骤然回温，花楠楠试探性的抬头去看那人的表情，却正好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撞在了一处。
青年鎏金的眸子变得黝黑，鸦睫轻颤，白狐裘随意的披在肩上，细细看去不像是青年修士，倒是像哪家风流不羁的高门少爷。
看着少女的装扮，沈折玉微微皱眉，伸手将少女脸上的面具取下。
花楠楠被面前人的动作一惊，下意识的望向始作俑者，身旁不知是何人燃起的长明灯悠悠划过，带起的一抹橘黄的光亮正好将少女笼罩。
火光柔和，在少女精致小巧的五官上投下一抹小小的阴影，眉眼处描摹的染青在晃动的火光中也好似活过来一般，熠熠生辉。
倒是生了一副十足十的勾人相貌。
沈折玉看着面前的少女，轻哼一声，并未多言，只是伸手将手中的面具挂在了身旁的枯树枝上。
花楠楠扭头看着还在树上摇摆不定的面具，又回过头将手中的长明灯递给沈折玉。
“你帮忙撑一下，我点个火。”
沈折玉看着因丢了火种而不得不蹲在地上四处摸索的少女，罕见地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
“别找了。”
青年打了个响指，长明灯内立即燃起小小的火焰。
花楠楠见火苗已经被点燃，便起身拍了拍披风上沾染的雪花，然后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只虚灵笔来。
青年双手各拎起长明灯的一角，面上带上一丝微微的不耐之色。
“你这又是做什么，放个灯而已，哪来的这么多麻烦事？”
“马上马上，您都屈尊亲自来陪我放灯了，那在委屈您一下，就一下。”
花楠楠将虚灵笔中注入灵力，提笔便开始在灯笼的纸面上书写起来。
“愿信女一生平安无虞，早日结束糟心的生活，只愿此生都能与顾凛不复相见。”
少女低头认真思索了一番，又提笔在纸面上写了一句：
“愿花楠楠早日扬名修真界。”
沈折玉眸子微挑，在烛火的照射下，漆黑的眸子再度变成了鎏金色。
青年看着纸面上将要写满的愿望，眸光在平安无虞四个字上稍稍停留一瞬，又移开了视线。
“喏，你也写一句吧，什么都行。”
花楠楠将手中的虚灵笔递出，满含希冀的看向沈折玉。
青年并未接过少女手中的笔，只是淡漠的问了一句：“写完了么？”
花楠楠正要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