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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2 / 4)

个。箱子外壁大多被砍抓得乱糟糟的,她观察着木箱顶部的伤痕寻找,唯有一个留有清晰的鹰爪印,又被一横两竖打了个大叉,混淆入刀剑痕中。

她屈指轻叩木箱,旋即有浅淡荧光透过薄地照出来。箱内的禁制并未因袭击破坏,便拔下一根银簪小心插入锁孔中,上下撬动锁舌试着将锁打开。她聚精会神,听着微弱的金属磕碰声,忽然有清脆摇铃似乐声奏响,从家仆住院中淌来。她吓了一跳,匆忙起身躲进楼梯后的暗格里。

女人爽朗笑着给侍女看腰间新别的银铃,那是串花骨朵形状的小巧铃铛,铃心子是镂空银球,里面填着香丸。她闲聊几句,接过侍女手中的灯笼,独自朝置物院走去。院内与外面仿佛是两片天地,她站在门口粗略扫了一眼,木箱规整地排列着,空旷院内唯有树影越墙而来,扫在檐瓦“沙沙”摇动。

女人徐步入内,随意踢了一脚木箱,立即有震荡清光闪烁。引她稍显意外地瞥去一眼,就自言自语继续往前走。清脆的铃声在院内空洞回响,每摇一次都离楼梯更近一分,昏黄灯光像蒙上层雾,一步步侵袭过来。梴松紧张地猫在楼梯后,回臂按住腰间匕首。

灯笼在地上画个暧昧圆圈,轻摆着左右游移,擦着石阶晃过去。女人简单在院内逛了一遍,确定一切正常后将灯笼支在楼梯口,倚廊柱坐下休息,低声哼唱着民间小调。

梴松瞪大了眼盯着她堵住出口,犹犹豫豫伸出半只脚又缩回来,考虑该怎么把她引开。她掂掂掌中匕首,无论瞄准灯笼还是院墙都会暴露位置,一时陷入僵局想不到办法。空耗了片刻,院中忽然有人说话,听声音些许耳熟,像是与明雨同行的那位。

“来偲姑娘?真没想到你会专门从别院赶过来。”

“呦!收云啊,这不是听说采石场炸了,担心这边的情况,所以过来看看。”来偲冲他招手,猛地看见明雨阴沉着脸跟在身后,换了件纯黑衬衫穿,几乎隐匿入夜色难以辨认。便补上个招呼,笑道,“明雨公子,你这一身大晚上可太容易忽略了。”

和清走近几步,在距来偲尚远的地方停下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所以在等那边解决。”来偲矢口否认,却稳坐着不肯动身。

“你怎么想?”和清追问。

“我?”来偲双臂架在膝上,托腮望着他,不感兴趣地撇撇嘴,“我可不爱管这些闲事,又没招惹到我头上。”

“都是为将军做事,一天之内起了这么大麻烦,你不考虑一下?”

她抱臂侧倚廊柱,偏偏没有回答:“不是我招来的,我理这个摊子干嘛。”

和清没再问下去,她也没再说话,二人相持着对峙少顷。直到屯桥大街突然有鞭炮劈啪炸响,受惊的马仰天嘶鸣,院内骤然变得混乱,守卫侍从纷纷往街上察看情况。

来偲终于起身向二人走来,对着门外的方向感叹道:“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明雨暗中瞥向她身后,梴松从楼梯间探出脑袋来,趁其不注意疾步飞跃过院墙。檐下挑着的灯笼倒灌进一缕流风,火烛被撕扯得左右摇摆,院子仿佛在三人眼前打了几回秋千。来偲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看,烛火弯曲两下就恢复原状,院子依旧空荡寂静。她抬手在空中轻扇,呢喃道:“起风了……”

和清朝府外的方向望了望,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还在持续,他同明雨并肩向外走,一边说道:“我们去外面看看。”

“哦。”来偲点点头。等二人身影消失在转角,她重新在院内走上一遭,仔细检查了各个角落,才从铃铛上解下来一段细钢丝,利索地打开被鹰爪标记的木箱。

箱内盛放着一口嵌边木函,她取下银铃悬在锁孔,轻摇两下,香丸碎出一丝薄烟,渗入锁孔中。木函纹丝不动,未有任何禁制被点亮,她熟稔地撬开锁。里面是木座固定的一块润白玉璧,琢磨出月影云纹,底部淡绿色恰似海浪将圆月托起。她轻敲着木函四壁,发现顶板下另套着一层隔板,里面夹有一封密信。她打量着木函各部件位置,迅速阅览密信后封合回去,挥散了残存的香味,把木函并箱子照原样锁上。

院外,侍从们聚在庭中交头接耳,试图透过正门去看外面究竟发生何事。和清二人匆忙赶到,发现不知是谁放来一辆马车,车斗中装满了鞭炮。马受炮声惊吓沿街奔来,又被侍卫持长枪设阻,一时惊恐俱倍在门前嘶鸣逡巡。

和清命众人退下,守住正门不要远离。待马车周围空出后,明雨忽然纵身上马,拽着辔头调转了方向,旋即迅速跃回。飞炸的鞭炮似密集鼓点敲在马背,马早已惊慌看不清前路,辔头刚一松开就沿街冲进黑暗里。他远远瞥见有个人影趁乱逃离,与和清安抚了众人几句便回杂院。

梴松还望一眼院内,不甘地借硝烟掩护拐进小巷,脱下黑色外衣反穿,露出鲛青的里子,蒙面就直接缠在腰带上。她沉默着在胡同间行走,直到与将军府拉开距离才转进大路。心中止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参与此事,她让同侪担心、让局尺失望,更错过了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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