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时,生如夏花之绚烂。——题记
对像莉莉这样的年轻巫师来说,曼切斯特和巴黎的风格大相径庭,后者夹杂着繁复的波旁王朝的旧痕,同时又颇有些浪漫主义情调。新古典主义的建筑至今仍深深影响着巴黎,但最重要的当然是,任何超出常理的恋爱元素都会被广博地招揽进城市的怀抱。
而曼切斯特有些微的差别,虽然各色人种的混杂程度和巴黎不相上下,但是相比于巴黎自由的、到处具有极具艺术性的涂鸦的特征,曼切斯特有着属于英国人的绅士——或者说是井井有条。新式简约的建筑代替了帝国主义时代华而不实的城堡大厦,到处也不再是浓烟滚滚。商业区的通宵达旦、灯红酒绿丝毫不影响大学地区的宁静安恬,而与小酒馆相距一条街左右的旅馆里,安静地丝毫感受不到喧嚣。
第二天清晨,莉莉是被猫头鹰敲窗的声音吵醒的,大概是明白,对一只不晓人事的猫头鹰,即便是独步天下的“掐架神功”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她这会儿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只是小心而有点不耐烦地把烫上果酱的信封口撕开,羊皮纸上的落款是阿不思。
“你最好解释一下这五十多磅的账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今天早上我去拿的信,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消息已经在金妮手里板上钉钉了。”
账单?莉莉把信纸揉了揉,反复确认了一下,这潇洒不羁并且自以为是的签名绝对是出自阿不思之手,莉莉就立刻从所有宿醉未醒的不适中抽身了。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顶上是吊着的水晶灯,四周是做过隔音的新红木,是标准的木制双人套间……等等,双人?莉莉这才意识到,和她同床共枕的还有一个人,斯科皮还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棱角分明的下颚和完美的锁骨,简直让莉莉要陶醉其中,忘却一切的烦恼了。她这么一看,竟然看痴了。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醒了。
斯科皮其实早在莉莉拿信之前就醒了,他甚至还饶有趣味地听莉莉一边咂嘴说梦话,号称要和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大战三百回合;一边动作也丝毫不逊色地手舞足蹈,大有勇冠三军的架势。
那情景,他能睡着就怪了。但对于分身赶走在窗户上锲而不舍敲击的猫头鹰,斯科皮一点都不敢打包票,所以只是面朝天花板躺着没动。莉莉爬起来的时候,他赶忙躺回去装睡,毕竟莉莉一睁开眼就和他四目对视,他觉得汗毛得全竖起来。
斯科皮闭上眼,等呀等,没等到莉莉移开目光,却等到了自己的肚子很响亮地“咕咕”叫。好了,这下连装睡都装不下去了。斯科皮只好睁开眼,只看到莉莉脸上泛起了花痴般的红晕,他立刻就意识到,身上穿的这件T恤的领子,实在是太低了。
果然,神仙也逃不过一场安静的四目对视。莉莉榛子色的眼睛对上斯科皮灰蓝色的眸子,昨晚喝醉了以后的疯言疯语,立刻闪电似的苏生起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喝你的酒,我付我的账。”
“哎哎哎哎,说好了我带你玩儿的,租个旅馆还要你出钱真是太不像话了。”
“今儿个小爷高兴,就多给你们点小费。”
“账单寄回去,保管明天钱就到你们手里。”
“……”
完了,八辈子的脸皮都丢尽了。莉莉羞地立刻钻回被窝,用被子蒙住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我昨天晚上逞什么强啊?斯科皮从头到脚哪一点长得像要我请客的样子嘛!而且……关键是我手里也没钱啊!现在好了,这么个烂摊子真想扔给昨天的莉莉·波特解决!
“莉莉?”斯科皮在一团被子面前探头探脑。莉莉这么一藏,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躲在被子里,对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来说,也无可指摘。但坏就坏在她这么一顺手,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揪起来了,包括斯科皮从上到下的衣服。
斯科皮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从莉莉手里抽棒球服——啊,莉莉抓得真紧……那试试运动裤?这本来都被放到床旁边的衣架上的,莉莉大概抓得太猛了,房间里凡是软的都被抽过来了。
“莉莉,先让我拿一下衣服嘛……”斯科皮讨好似的说,“昨天……昨天我也是喝醉了才……才……”
“真的?昨天你还记得多少?”莉莉猛地一掀被子一探头,看来昨天的荒唐事还有挽回的余地?斯科皮则赶紧乘势把尽可能的多的布料抽到自己身上,顺便赔上一个尴尬的笑容。
“忘了……我都忘了。”斯科皮一边口是心非地说,一边朝被莉莉抓在手里的棒球服挤眉弄眼,“莉莉,你能先……”
“给你!”莉莉刚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在房间里乱抓,赶紧把从上到下的衣服扔给斯科皮。好在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裙子,也算不上走光。
“斯科……”莉莉知道他在换衣服,就背过身,手指对手指地,有点磕磕绊绊地说,“我今天……没钱……可能要……要……打个短工把住旅馆的钱还上……”说完这一通,莉莉连忙深呼吸了一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