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世界总是用一根丝线拼拼凑凑,如今却突然有了目不暇接的图片,他感受到了世界的发展跃动,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有无数选择了。
忽然,车拐过了一个弯儿。眼前的曼切斯特充斥了各式各样街头艺术的涂鸦,是真正属于年轻人的土地。
“到了!”莉莉连蹦带跳地下了车,不忘了把斯科皮也拉下来。她冲詹姆招招手:“哥,晚上见!”
跟着莉莉穿梭在街道里,他们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是四面透风的酒馆,五光十色,肤色各异的人们或者纵声歌唱或者尽情跳舞。斯科皮忍不住发问:“这是哪里?”
“天堂!”莉莉欢快地说,“这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尽情地狂欢。他们很多从美国洛杉矶那里来——当然也许是旧金山,但这里是他们的第一站。他们什么都不计较,我很喜欢。”说着,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要威士忌吗?”莉莉说着,在杯子里兑了点水,“度数太高了容易醉,我们可是要来多玩一会儿的。”
“你还没成年呢。”斯科皮有点固执地纠正道,“就算是黄油啤酒,罗斯默塔也不会卖给你的。”
“好吧,乖宝贝儿。”莉莉略带点调侃地说,“只是些果酒——放心,就和果汁差不多。”她熟练地一溜儿跑了。
“喂,”斯科皮赶紧追上去,他从来没觉得这里这么拥挤过,他只得一边请别人让开,一边鞠躬致歉,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但大概也是他这样格格不入的画风,很快吸引了在上面唱歌的少年的注意力。
“嘿,那个小白脸儿。”他指了斯科皮好半天,斯科皮都没有发现,直到前面有个大胡子拦住了他,“捷克叫你呢,伙计。”
“我?”斯科皮指了指自己,又回过头,上面那个叫捷克的黑人小伙正举着话筒,“这位先生,你好像很忙碌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上来跳支舞解决问题呢?”
斯科皮非常想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阻止莉莉的好契机,但最大的问题来了,让他跳舞可真不是一个好主意。从小被阿斯托利亚逼着,斯科皮倒是会几样乐器,要是用吉他来一曲摇滚也不在话下,可是……这里根本不适合那种古老的交际舞啊!
但现实也没让他的尴尬超过一分钟,莉莉就像救世主从天而降,她右手拎着果酒,左手搭在他肩膀上,冲上面喊话:“捷克!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我有没有竞争力呢?”
言罢,莉莉冲斯科皮挤眉弄眼,她趁他不留意,璇掉了酒瓶的盖子,猛灌了一口,带着点微醺的模样看着他:“今天,我们可是出来玩的哦,出来玩就要高高兴兴!我,莉莉,敬你一杯!”
斯科皮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有的时候在一个群体中不应该过分特立独行,而是应该融入,于是他接过了酒瓶,也灌了一口。果酒又甜又刺激,像爱情的味道。
莉莉已经登上了聚光灯的舞台,斯科皮惊讶地发现莉莉的衣裙像是为聚光灯而生的,是她变得引人注目而时髦。人群里已经有了呼声:“莉莉,来一个!”“莉莉,来一个!”……大概是老朋友吧。
她的歌声清甜:“十七岁那年我明白了一个真理,爱情注定属于选美冠军和长相明媚的高中女生……”唱到这一句莉莉停了一下,周围欢呼的浪潮已经铺天盖地了,这时候所有人似乎都愣怔了一下。莉莉想要的,似乎就是这个效果,她咧嘴一笑:“我就是那个选美冠军!”
“噢——”下面的呼声向两个方向分化,一些是觉得她夸夸其谈的揶揄:“得了吧!”,一些是吃瓜群众的起哄:“谁啊?谁啊?”
莉莉在人群中看见了斯科皮,故作深沉地一笑,把话筒朝向观众席:“你要来吗?”
别吧。但是现实根本不容许他过多的推辞,斯科皮就被簇拥着推到了舞台。美丽的灯光晃地他眼花缭乱,气氛非常热烈,这让他想到了时光倏忽之间,认识莉莉六年的人生,想到了钟情的魁地奇和吉他。那么,来一首,致青春。
“在遇见你之前我一切都好
我有点醉是个问题但我还可以
嘿你告诉你的朋友们很开心跟他们碰面
但我希望与他们永不相见
我知道这会让你心碎
开着老爷车 驶向陌生的城市
一去数年杳无音信
如今酒吧区的你是那么惊艳
我在此沉沦
不我情不自禁走向你
亲爱的在你的罗孚车后座让我更靠近你些吧
我们永远正青春
他很喜欢最后一句,莉莉顺着斯科皮的吉他调子接了上去。他们都没有说话,合作得心照不宣。因为此刻,世间一切语言都失去了魅力,他知道她会这么做,她也知道他一定会等她唱下去。
“你依然使我们初次邂逅那样美丽
我都忘了我为何曾经会离开你我一定是疯了
彻夜不眠放着朋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