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拍拍萝西的肩膀):实话说,我们不能老让阔太太们稀里糊涂地犯错误,他们总有一天是要从这里退出的。英格兰的明天,说到底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萝西(欣慰地笑):我本以为我的力量太小了,撼动不了那盘根错枝的关系。原来,我并没有那么多敌人,我的反对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艾伦:你父母和约翰的事情我真得很抱歉。
众人下,萝西留在台上。
[灯光聚焦于萝西]
萝西:我办公室里可爱的职员,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支持我啊。他们拼命地为我当攀上顶峰的垫脚石,我有什么理由辜负他们呢?
萝西(会心一笑,春光灿烂):我会待在这儿,为了我的梦想,为了英格兰。
这时候,多日的压抑、颓败都像牵牛花似的,慢慢地从萝西那颗冰冷尘封的心里爬上来,爬上来看看,这个世界的希望,总是格外明媚。
第七幕 5min
地点:咖啡馆里。
萝西一个人搅动着咖啡。有孩子耍闹的笑声。
报童走近店里。萝西戴上墨镜。
报童(小心翼翼地试探):小姐,一个先生让我给你的。(递上一个信封)
萝西(仍然搅动咖啡):他穿了什么衣服?
报童:白衬衫,黑色的礼服,高筒礼帽,小姐。(怀疑地停了一下)女士,你为什么要点两份咖啡和甜点?”
萝西:噢。(手中停下)我本以为他足够勇敢。(从皮包里拿出钞票)小费,小先生,两英镑,够了吗?不要和别人说见过我们。
报童(单纯地笑):是,女士。
报童离开咖啡馆,一伙孩子围上去,蹦蹦跳跳走远了。
萝西拆开信,随后如梦初醒地追出。
在一面破墙的门之前,萝西停住了,萝西知道温斯顿在门后,但是没有敲门也没有喊话,反而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一笑,慢慢背过身,把信纸展开。
[灯光转到温斯顿身上]
温斯顿(抬头,背对门):对不起,萝西。请原谅我的懦弱,我的卑鄙。我只配在背地里翻云覆雨,明面上连哄带骗,我不敢说我只是恰巧与你有这三天的缘分。一切我早就安排好了——或者说,我是知情人之一。意外和争斗,不过是一纸空文。我们失败了,有多少人是恨着你的恐怕不用我多说,于是有了这一连串的软硬皆施。
可是,他们的贿赂没有蛊惑你;他们杀掉你最爱的人,毁掉你的生活,没有打败你;我以为我可以看透你,可惜我错了,在梦想面前你本身就足够卑微,我们的爱情更卑微,卑微到你不打算理睬心里的波澜起伏。
也许你是对的,我配不上你的炽热如火,配不上你对这个世界总是怀揣着理想和热情,哪怕千疮百孔也独自舐舔伤口。|你让我懂得了一些东西,一些如果没有你我一辈子都不懂的东西,世上没有绝对的利弊得失,没有牺牲就没有幸福。我选择了小我,你选择了大我,你是伟大的,但我做不到,我丢不掉身后的一切。|原谅我,萝西。
[灯光转向萝西]
萝西(自言自语,苦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爱情和婚姻都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合不合适,但是命运只给了我们一场萍水相逢。婚姻从来都不是儿戏,从来都不可以随心所欲。也许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逞一时之快,但却不可以一辈子为当初的草率买单。你对我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都做了决定了。既然做了决定,那便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