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姐只是恨恨白了他一眼。
宁晏懂,人家馋得挠心挠肺,本来想吃顿肉,他却给了一个馒头,任谁不气呀!
易檀气得发晕,穿得如此风尘不雅,还刻意引她牵扯轻薄,这村夫就差整个人贴上来了。
宁晏本来还想转移话题,却见王姐再不看他,一句话也不说上了床,盖被子翻过身睡觉了。他体贴地想:这个时候就保持沉默,不要再开口,徒增王姐的心跳负累。
宁晏打好地铺吹了灯,躺在被窝里睡不着。夜深人静,月色如刀劈开窗边缝隙,照得他一双眼睛亦如利刃出鞘。
他满脑子都是今日在赵家遇到的骇然惨案。
若是以前,他决计会一刀宰了赵绰。什么叫快意恩仇,多等一刻都要折寿。
完事后都不必惊动他的盟主父亲,当地分舵就能将后事摆平,并将迅速搜集罪证补录官衙,为他扬一个为民除害的义名。
可如今他是宁家村的宁厌,没有夜闯赵府杀人于无迹的脱身能耐,更没有任何背景帮他兜着,能为他的义无反顾扫清阴霾与障碍。
若他真逞一时快意恩仇,以盐官泼天撒钱的手腕,名义上的妻主王姐必然会被株连,甚至穆家也会被牵扯。
但作壁上观,宁少侠心头的正义过不去,一身侠骨都要忍碎。悬在弱者头上的刀,比砍在他身上还难忍。他自己报仇尚能十年不晚,因为他但凡一息尚存,也能逆风翻盘,可那些枉死者却是连明天都没有了。
说不定现在,又有一个男子,在赵绰的淫威折磨下,断送呼吸。
“哎……这事难办……”
“可这种事情,是个人就不能忍……”
“哎……想一切办法,也要把她办了……”
易檀听着宁晏辗转反侧的恶魔低语,全无睡意。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份上了吗?
勾引不成,意图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