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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途(1 / 2)

寿州城的天气,一连数日清朗,可算赶上夏日的火热,炙地街道上的人都少了几分。

那日方元驾车进了寿州城,径直就入了一家宅院,请来临近一家医馆的大夫上门,足足诊治半日才离开。

韩霁的伤口发炎,刀伤不深,但被江水泡过,隐约有些腐烂之态。正巧赶上夏日,情况不佳,大夫灌给他一些药,又细心为他治疗伤口,直至黄昏,才被方元送了回去。

方元回来的时候,人还趴在榻上昏睡,他检查了窗户,又为韩霁盖上薄被,压着脚步声退出房间。

屋外还等着其他人,方元引人入前堂,那人一身墨色长衫,面相魁梧,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左手把着刀鞘,一双狭长双目威武狠辣,不可直视。

方元奉茶上案,他却不肯接,只是寒声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人不接茶,只能顺势放下,“方才到,不多时。”方元自人右侧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来,从桌案上推过去,“屋里那位还算清醒时写的,我想大人要的答案都在这上面。”

待他拿过信纸,展开来看,方元又凑近了问道:“不知是上面派来的哪位大人,问清楚了我好交代。”

“迟沂。”视线扫过信纸的内容,在方元伸长了脖子打探之际,甩了甩信纸,折好放入怀中。

方元只好打了声干笑,把茶引向迟沂,“原来是迟大人。”琢磨着想再打探几句,预备问问他看了信后,会怎么打算,便迟疑着准备开口。

哪知迟沂看完信,起身抬脚就要出门,方元惊的跳起来,跟着追出去,憋在心口的话一股脑跟着倒。

“大人这就要走了吗?”

“这信上写的您可有看清楚?”

“接下来预备作何打算?”

一面追,一面仰头连连追问,可迟沂却不予理会。

方元又追了几步,迟沂不堪其扰,回头狠狠的盯住他,手摸上刀柄,试探来人,方元被人一眼瞪的愣在原地,耸着肩膀不敢再追。

心里暗骂着,懊恼方才将东西递过去,就怕是个不靠谱的。

直到人走远了才大喘一口气,赶忙拍了拍心口,窜回正堂,端茶一饮而尽。

“也不说要怎么做,拿了东西就跑。”方元朝着门口啐了一声,“果然都说察子不好惹!”一甩袖子往内院跑,去找韩霁拿主意。

韩霁还睡着,方元不好打扰,却有一堆琐事处理。好在宅子本就有人打理,方元喊了人过来,吩咐小厮们出城还马,又差了人去寻楚家名下的商铺,打听消息,使人买些东西回来。

楚家在寿州只开了茶叶生意,并不似扬州那般涉猎广泛。

小厮买了一盒雨前溪山回来的时候,韩霁就醒了,因为喝药的缘故,不得饮茶,那盒茶被放在榻前,隔着一尺距离,散出悠悠茶香。

方元端了药过来,蹲在榻前喂他,向他回禀方才的情况,直说没有问出接下来的打算。

韩霁摆摆手,撑起来要了个枕头铺在胸前,“东西既然给他了,接下来就交给他,咱们不必管。”

伸手将茶盒够过来,打开轻嗅,由着茶香侵袭大脑,缓声淡淡道:“真羡慕老陆,整日里和茶打交道。”

“大人是天降大任,自然有更大的福分!”方元收回药碗搁下,递上一方帕子。

韩霁拭过唇角,扭头笑他,“听你喊了我几日郎君,我倒是听习惯了!”

“大人确实习惯,难为我当牛做马阿谀奉承,”方元抢过帕子甩在托盘上,一边拍手,一边细细数落着,“跟着抓人、跟着被追杀,还要负责背着人千里奔波……”简直是越说越气,每数出一样,眉毛便要扬三分。

“还有被敲的那一闷棍,当真是世风日下,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报答人家吧!”说罢,俯身猛地抓起托盘,端着东西往外走。

一副气极了的样子。

那一闷棍,韩霁笑着摆摆头,说起来也确是气人。

正是跳船后一日,那日二人醒来,方元便下楼去寻马车,留了点钱吩咐掌柜的给韩霁送吃食。

刚出门口,便遇上一个年轻人,听他唤掌柜大伯,又是一身跑堂打扮,说是熟悉镇子情况,能帮着带路,方元急着弄车想要省事便托他帮忙。

跑了一圈儿,镇上也寻不到马车,那人便说舅舅家有,就是马老了些,带着人过去,价钱不贵,也不是讲究的时候,方元就干脆买下了。

哪知人刚付完钱,一转身,那被唤作舅舅的老者就抡起一棍子劈头盖脸的打来,也不知是初次行事准头不够,方元听到棍子扫过的急促风声,下意识转身,棍子擦着后背砸下地,扑的黄土灰尘扬起。

方元暗叫一声不妙,一脚蹬开老者,趁着年轻人扑过来的空隙,抢过棍子拍上去,正中人脸。

两人躺在地上哀嚎,方元想到店里的韩霁,赶紧跳上车挥鞭离开。

果不其然,那头掌柜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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