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栀璃鸢年>女生耽美>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乌夜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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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二)(2 / 2)

坛,你们将证据把柄递到蔺知方手上,想让他替你们搅乱朝堂,抓摄政王过失。可你们既舍不得声名,又豁不出身家性命,蔺知方这把你们炼出来的刀不受控制了,他来说,他来指,他来将满朝文武都拉下马。我不过是冷眼旁观你们自寻死路,罢了。”

燕故一语声轻而又轻,“大司徒,你还不明白吗?”

付襄趔趄一步,扶住宫墙,才没使自己狼狈倒下。宫道幽长,谈话的许久间无人踏足,连宫人内监都不见人影。

终究是经年运筹的嗅觉拼起了付襄的溃败心,他缓过神,闭了闭眼,长叹一息,“老夫听明白了。燕都督明明可在我求死不能之后,再来我牢前说这番话。燕都督,你今时今日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燕故一勾起唇角,笑得和熙,“大狱一开,难以收场。大司徒,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二人对视,付襄收回目光,“罢,老夫已是过时人,斗不过,斗不过。老夫只问你,你扣留我女儿付书玉在连州,是不是也想借此要挟于我?”

燕故一甚至不想回这话,沉默不言。

青年神色莫辨,教人看不清他心下打算,付襄道:“我付氏早与将此女脱籍,即便燕都督以此要挟于我,私情难较公义,老夫也是万万不会妥协。你扣押她,毫无用处!”

闻言,燕故一目光一定,正色看付襄,打量他神情片刻,“大司徒似乎颇为看重这个女儿?”

付襄一下生怒,声音高扬,“室女出逃,野心难休,我付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大司徒是怨她出逃,还是难容她野心?”

这话无礼,付襄狠狠瞪他,“我付氏家中事,何须你一外人过问!”

燕故一识相得很,不再问。

目光从幽长宫道眺向尽头,天幕狭长,燕故一幽声道:“你付氏当然容不下她。你们屋檐太窄,眼界太低,枷锁太重,只会毁美玉。大司徒可知,在你问我是否拿付书玉要挟你之前,摄政王已在麾下为她定好去处?”

“你问她是否安好,她却早已踩着燕某这块垫脚石,攀去另一树高枝。”

付襄怔怔,还要问个明白,燕故一甩袖而去。

“大司徒,你的女儿可比你聪明多了。”

——

昨夜谈话不欢而散,燕故一记着,绝不认为是他的过错。

可心下揣揣。

回府的轿子路过坊市街巷,轿帘缝隙里掠进首饰招牌,燕故一敲窗示意轿子停下。

回府迎面满是蹊跷,庭院格外冷清,管事下人支支吾吾,跟做贼一样。燕故一心头一跳,转身快步往后院去。

管事知晓瞒不住,跟在后头急急说:“……书玉姑娘在院外等了大人许久,后来府外又来人催,小的本想带人去找大人回来,可书玉姑娘说,她说——”

燕故一冷目盯去,“她说什么?”

“书玉姑娘说,大人约莫也是不想见到她的,怕打扰大人事务,让小的不用去找……”

去了哪儿,燕故一都不用问,他才从那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出来,宫锁一落,与外头便是两处世界。

廊前未点灯,月门后柳影依旧,人去楼空。

那些踏进门便要将他整个人淹了的无名香气,仿佛也随着屋子主人的离去消散尽。衣柜与妆台笼屉合着,打开都是空的,一支支轮换着招摇在她鬓发间、惹他眼花缭乱的珠钗玉饰,哪支也没留下。

燕故一抬头,在妆台上昏黄镜面里看到自己茫然的脸。

窗前桌上,昨夜焚香递与他闻的香炉里早烧完了,只剩灰烬,炉底压着封信。

燕故一一把抓起信件,瞧见上头熟悉的字迹,眉心便狠狠皱起,他将信件掐揉进掌心。

说什么犹豫不决,说什么非议众多!

竟连当面与他道声别都不肯!

信件硬角戳进皮肉,燕故一惊觉,低眉看掌心。

金乌半坠,屋中未起灯。他把揉皱的信件展开,压在桌上一遍遍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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