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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一)(1 / 2)

长风扫地,昨夜涉足过的流水落花了无痕迹。

第一天王侯辇架并百官一同到达祭坛,第二日,来的是各州番王。

禀禄在前门迎接,一一登记在册。

祭坛脚下建起长阶,仿造山型构造,四周密林丛丛,站在中腰阶上,可将方圆半里一览无余。日头刚过天中,远远见着又一队人马来到,禀禄斥人上去查看兵器,尽数缴收。

按照顺序,这个时辰来到的是连州藩王。

马车四个顶角挂穗,摇摇晃晃,帘一打,里头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雪白的一身大袖袍,袖尾滚着绿竹叶绣。走动时风掀袍袖,他举目打量四周,目光一转越过林立的禁卫军,漆黑的瞳望定禀禄。

连州侯殖地数十载,论年纪也该是不惑,来的这位太年轻了,无论如何也对不上。论藩王述职,禀禄侍在御前十来载,见也未见过这位。禀禄低头扫视名册,目光在连州掌兵都督几字后的名字上停了一停。

禀禄率人上前见礼,“见过燕都督。”

白衣乌发,长眉淡唇。来人斯文儒雅的一派风姿,见人三分笑,眼尾唇边俱是弯起合宜的弧度,令人如沐春风。不似把势弄权的高官,像书生。

他说:“公公不必多礼。侯爷近年来身体不佳,受不得长途跋涉,特遣燕某前来述职。”

这是实话,辩驳不得。连州侯罗仁典称病连连,内外一应事务都挂虚衔,已是各州皆知。知晓内情的道是受独子牵累,后继无人,已有退隐之意。更传沸于众人诸口的,是年富力强的豺狼登堂入室,撕咬连州腹地,欲取而代之。

豺狼指的是谁,禀禄今日有幸,得见真人。

不必多说,禀禄道都督辛苦,引人踏上长阶。

“稍等。”燕故一摆了摆袖,转往身后敲了敲马车壁板,说,“这里都是石梯,马车上不去,下来罢。”

语气与方才对禀禄说话时全然不同,这位远道而来的掌兵都督,从露面伊始,脸上扣紧微笑虚假的面具,此时稍稍露了一点真实的柔和。

众目睽睽之下,由里掀开的车帘踏出一角月色纱裙裾,女儿家穿的料子,裙摆如荷叶露尖角般提起一抹绣鞋尖。而后雪白的一只柔荑探出,皓腕坠下几圈掐金丝璎珞,削葱指尖搭上燕故一掌心。

见状,饶是禁军规矩森严,也起窸窣,低低的吸气声如同波纹在人群中荡了一荡。

真是好大的威风,祭祀之地,竟也敢私带姬妾。

禀禄心中冷笑,面不改色地看着马车上女子被搀扶落地,站到燕故一身侧,抬起一张如描入画的脸。

禀禄一下错愕。

无他,这张脸的主人也算得上是凤丹堇书房里的常客,在数年前。而自两年前掀翻王城舆论的出逃之后,大司徒付襄公文除名,将此人除出了付氏宗祠。

看她站稳便撤了手,燕故一回身向两边引见,“这位是燕某的随行师爷,处理些杂务,有劳公公安排个雅静些的院子。”

往年祭坛中明令禁止女眷踏入,今年禁忌破得太多。

自月前统计的名单上半点没有提及眼前女子,防得这般严实。各州诸侯落脚于此,住所都是费功夫思量的,哪能说安插一处就有,但贵客说起,再难安排也得安排。

禀禄收起名册,“请——”

——

清明多雨。晴了不到半日的天色朦朦胧胧,蓄着沉甸甸的云堆。

各州藩王来此,略显冷清的祭坛中顷刻喧沸起来。

虞兰时与卢洗驻足,看一看高处殿宇渐次挑亮的华灯,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行走通往殿宇的阶道上。

他二人好比这祭坛里的甲乙丙,诸事只能挨个边,走不进漩涡中心里。卢洗看着高处繁华,好奇道:“那些饮宴的人群里是否也有我陈州的侯爷,说起来,我在乌折陵时胆子顶破天也不敢想有这一天,能与这些人上人共处一地。”

“祭祀前不饮宴。”虞兰时说。

“对对。”卢洗想起来书里登记的规矩,“祭祀前夜,诸侯礼见帝王。如今陛下卧病,来的藩王们按规矩该去拜见摄政王,这规矩,又好像不太妥……”

说得多了,虞兰时侧眸看来,卢洗自觉捂嘴。

隔墙有耳,今日的无心之言,就要变成他日头上的铡刀。自进翰林院起,来祭坛前,许教习耳提面命。卢洗没在这上面吃过苦头,心直口快,总要被狠狠教训。

卢洗不免有些自嘲,“许教□□说我莽直,怕不是迟早要闯祸。祸从口出,祸从口出,真要把这四个字抄成大字贴在床头,天天看着警醒才行。”

虞兰时点头,“是个法子。”

卢洗的性子与段晟有些像,可段晟心眼多,打小从大氏族里长大,见惯他父亲官场里的逢迎踩踏,反而游刃有余。而卢洗,实打实的农户出身,勤恳根植在骨子里,王都城的功名利禄平生乍见,就将他淹了个彻底。

金玉底下的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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