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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魄(五)(1 / 2)

注定是不得安寝的一夜。

搂着她不撒手的人跟个沸水烧滚的烫炉子似的,要将她也一道拽入情火焚心的万劫不复之地。

粗布包着的雪被室温一融,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沿着她张开的指缝渗进腕间的袖布,或如雨线滴下木地板,溅起一个又一个的深色圆洞。

手上拿着的雪越化越凉,耳边厮磨不停的低语越是炙热,烫红了她的耳廓。

是不是生病的人都这么缠人?

还是只有他如此?

未曾经历过这种事,这种并非能用快刀抉择斩断,而是像流沙成陷阱的泥沼,抑或是柔软却致命的蛛网。

黏腻的,无处可逃的,非人力施为可脱身的,不知何时便陷入其中,无声而窒息地要一步步吞噬她。

今安有些罕见的无措,施力推了推,他反而抱得更紧,被篝火撇进地板的两道影子重又挤成一片,密不可分。

怕控制不住力道真把人再伤出什么好歹,她空出一只手去轻按他的后颈,安抚的力道顺毛一样从上往下,滑下他触感极佳如墨缎的长发,“我没有嫌弃你。”

他沉默着抓紧她的衣裳,很明显,他不信。这句话就算是真的,在这时候说出来,也确实很像为了脱身哄骗人。

今安反应过来,只得换个说法,“你先放开我。”

他想说不,又生怕再惹她生气,迟疑问,“你不走?”

今安闭了闭眼,耐心道,“我不走。”

“真的?”

“真的。”

他仍是迟疑,今安便冷下声音,“你再不放开我就真的走了。”

虞兰时喘一口气,吓到一般,立马松了手,仍怕她走地扯着衣袖。

他面上被热度翻卷到通红,又是涨痛,无力地扶了扶额,被推去方才歇息的那一堆枯草躺下。

凉沁的雪团被布裹着搁到他额头,消减了那阵热意,浑身一波又一波的寒颤,盖上毛皮后暖不透底下这副躯体。

今安转身去将自己盖的那张也拿过来,叠着盖到他身上,掖得透不进风,再问他,“感觉如何?”

半阖着眼的人一瞬不离地看她,手上从衣袖攀上她指尖,轻轻攥着那一点,“你呢?”

他的唇色被烧得红透,因干渴结了浅浅的一层白,是红玫瑰覆上白霜的那种颜色。

“你能让我今晚睡个囫囵觉,我就谢天谢地了。”这样说着,她另一只手拨开他额前散下的发,笑了一笑。

他的思绪凝滞着,只晓得看到她红唇勾起的弧度,便跟着轻轻笑了一下,被耐不住的疼痛倦意压下眼睑。

虚睁的光晕一团团模糊在眼前,昏沉间,感觉身上密不透风盖着的被子掀开条缝,冷风未消,一具微凉的身体钻了进来,紧接着有人将他抱得密密实实,冷香罩了他一头一脸。

“太冷了,总不能等你没事,我又病了,没完没了。”

有人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现成的暖炉不用白不用。”

虞兰时变成了一根快烧焦的木头僵在她怀里,许久许久,才试探地环上她的腰侧,见她没有反对,便顺着紧拥上去。

头痛到要炸裂,但他还是笑得咧开唇,埋去她的颈窝。

——

直到晨曦渐起,雾明山中搜寻的队伍仍未停止,从竹林到山峰,又下到无名河的界限。

在竹林深处找到了一匹黑马,上面挂着一件大裘。

黑马很是桀骜不驯,路上踹翻了好几个人,总算被连扯带劫地拉到凤应歌面前。

搜寻队伍的领头抱拳跪下,“禀告殿下,山中无人。”

“无人?”凤应歌轻念这两个字,喜怒不辨。

山下平阔处临时搭起的帐中,两旁站立的近兵皆是心惊胆寒,正此时,外头来报定栾王近臣求见。

燕故一拂帐而入,堂下行礼,单刀直入禀明来意,“主上昨夜行猎之时受奸人暗害,臣下倾尽兵力搜寻一夜无果,特来此请求殿下彻查此事。”

他抬头望去主座,看着玄袍金冠那人,字字掷地有声,“主上定栾王,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凤应歌敛眸握掌,居高临下漏下一点眸光,“燕卿声声指证奸人,可有证据呈来。”

正等此话,燕故一扬掌一挥,身后随侍当即有人捧上黑漆木盘,上面搁放一支黑羽箭簇,被臣下接手递到凤应歌面前。

“这是何物?”

燕故一深揖一礼,“昨夜刺客并非无主之辈,而是有组织、有谋划,甚至是受连州裘安城擅权者指使,图谋不轨,意欲谋害我主上。其狼子野心,昭昭欲揭。”

长指拿起呈到面前的箭簇,从鲜亮尾羽划向锋利的箭头,指尖一转,刻于箭杆背后的小字赫然映入眼帘。

堂下人一揖,大袖如刀斩落,适时将这场大戏唱到了尾声,“主谋者正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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