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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醉(2 / 2)

意图昭昭。

今安当下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腰,却用错了力道,低估了这个一直被她拎来提去的人,低估了这副病弱身躯里藏着的少年蓬勃,蓄谋已久,逞尽一刻。

而就趁着她一瞬惊骇,他蓦地伸手缠进她的五指间,将一掌距离压没,侧脸向着她的唇上压下来——

闯入她半阖视线里的,是那寸红透的耳根,而后是他微合的眼眸,洇着光,密睫颤抖,挺拔的鼻尖蹭过来,潮热的气息烫上来,然后是湿润的软肉,密密合合,吞噬尽她的气息。

一连串动作在两个呼吸间发生,少年仗着之前层层叠叠套下的迷障,教怀里这位从来战无不胜的王侯,终于吃了一次轻敌的大亏。

虞兰时也终于尝到那点幽馥冷香的来源,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惊悸,越饮越渴,饮鸩解渴一般往更深处汲取。

身体上的交锋,他必死无疑。

但两处唇舌的对抗,两个生手皆是磕磕绊绊,陌生青涩的触感,令目光发昏的热度,辗转交缠,伤人伤己。

只能是取先机者胜,只能是悍不畏死者胜。

待今安凭着对战本能拿回主动权,钳着他的手将他压制在屋脊上时,他已然摒弃其他挣扎,只往这一处纠缠她,扯落她。

压不住的喘.息从缝隙里泄露出来,分不清是谁的。

他一只手被她制住,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揉乱布料,为自己的先机添多一笔筹码,又或者是纯粹的贪婪所驱。

克制着什么,又克制不住什么。

他吻来的唇舌极软,气息极紊乱又干净,被她发狠咬了好几下嘶撕地气声说疼却全不退缩。

可今安厌恶极这样的偷袭,厌恶到否认自己的短暂沉溺,铁了心地去撕开他的纠扯,钳着他的脖子逼到他窒息,逼到他终于松口,抻着脖颈仰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两人的衣裳俱是乱遭遭,一塌糊涂。

紧贴的热度褪去,口腔里仍是滚烫的,浇进的风丝冷极。

今安冷冷地看他一会,站起来,靴底踩上他的胸口施力辗转:“你要死了。”

他眼里映着漫天星河,也专注地映着她,忽而一笑,眼尾和张开的唇内外全是蹂.躏出的红。

手脚摊开,献祭的姿态。

“但是我赢了。”他说着,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道被他擒获的欲.望,和颈颊几点暧昧的痕迹,“你不战而退,要用死亡才能逼我投降。”

激将法。

被人用到俗气用到烂透的一招,连黄毛小儿都不屑用了。

但是,他妈的。

今安生平第一次,在心里狠狠地爆了句粗话。

他坐起来,伸手去握她被靴裹着的脚踝,仰视着她:“而且我已经这样惹恼你,你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我?”

话落就又被施力踩了回去。

这一次,她眼里显而易见的恼怒冷透下来,重新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大约是在想些什么样的酷刑能折磨够他,以解心头之恨。

唇面唇内冷得发抖,虞兰时偏过头,垂落的发掩去他的神情。下一刻,她蹲下来捏正他的下颌,琥珀眼瞳里又是他所熟悉的睥睨与光芒。

今安拇指揉上他的唇面,揉得薄皮要破裂沁出里面的汁液,揉得他颈间的软骨上下起落,她轻赞一声:“你真是聪明。”

这张面容上,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恍若皓月白玉,寻不到一点污浊瑕疵。

现在看仔细了,他的深色瞳孔、唇底小痣,被她掌在手中促急的喘息,哪处又算得上清白?

竟然还有这副面孔,藏得这么深。

就说虞之侃那样心眼如马蜂窝的人,会生出什么无害的儿子,如今看来,倒也不算悖了她的前言。

折磨人的方式太多了,多得是能让人生不如死,求而不得。

但在决定好怎么发落他的下场前,她决不吃亏。

今安捏近他的下颚,看进那双流光璀璨的眸中,如挑剔猎物的目光不含温度,又极尽侵略,令他胸腔急鼓,头皮尾椎俱是兴奋地发麻。

倏然间,她低下头,用唇替代了拇指碾压而上——

虞兰时近乎迫不及待地喟叹出声。

再贪恋遗憾又如何,逝者已逝。

换一个地方呢,加上许多酒,加上一个被酒灌得意识不清的他。

能不能够再扯下她一瞬,与他一道沉沦进不得挣脱的泥沼?

他已经厌烦透守礼而冰冷的距离,厌烦透那些个个都有名堂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女人。

如果一定有人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为何不能是他?

哪怕是以不择手段、令人厌恶的方式。

这个从她今夜再次出现在那堵南墙上,就在他脑海中汹涌叫嚣着的念头。

他总得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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