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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淮冤(1 / 2)

昨夜跟踪逃犯而去的暗卫回来复命,手上揪着个人的衣领子,往地上一扔。

那人无力地滚落在地,浑身血泥不堪,身形纤长,少年模样。

正是船祸之时被丢下报信的那个少年,昨夜趁守备不足寻机逃跑,放火烧房。

“属下紧随着他去到逐麓江往上游五十里的一处地方,那里人去楼空。这小子在江边无头苍蝇一样地转了许久,一点结果都没有,属下便将他带了回来。”

暗卫之一的阿沅行礼回禀。

倒地的少年呸出一口血沫,咬牙骂道:“无耻之徒。”

阿沅当即就是一脚踹上去,俏丽的面容上罩满寒霜。

今安示意她不必如此。

燕故一蹲下,用扇柄抬起少年下巴,啧啧叹道:“你若是肯乖乖听话,何必吃上这许多苦头。”

少年在被抓回来的路上三番四次想逃跑,被阿沅踹断了条腿折了只手,破麻袋一样拎了回来。

年龄比小淮大上个二三岁,一双眼睛却像是抢食噬肉的小兽般阴狠无畏,难为他在假扮传信时一脸的无辜惶恐样,若不是燕故一眼尖,换作旁的人真就要被蒙混了过去。

身手也好,是经历了修罗场,不给敌我留后手的那种好,招招杀招,只攻不守。阿沅头次吃了招暗亏,颈脉差点被割开。

此时他只剩左手能使力,竟还寻机往靠近的燕故一招子上戳,被阿沅眼疾手快截住,踩住指骨。

燕故一以扇挡面连退几步,大为感叹:“幸亏幸亏,幸亏有阿沅救我,不然我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哪能吃得了这亏。”

他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在场人都习惯了。

今安看着那个被踩碾指骨犹挣扎不肯求饶的少年,淡声道:“逐麓江往上五十里的那个地方,本王之前就去过了。”

江上回来的第二天,陈浒受不住刑审吐露个干净,她即刻带人前往。寻至一处沿山壁凿开的石洞,想当然早已被清了个彻彻底底。

能容纳千余人的偌大空地,敲开抑或撤退,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谁招认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放你回去,就是想看看狡兔三窟,第二处第三处又在哪。”今安轻叹一声,“可惜,死守忠心如你,又比别人知道的多了多少,又有谁来救你?”

少年的动作静下去,血污勾结的蓬乱黑发掩住了垂下的面孔。

“带下去地牢,关在陈浒边上。”

“是!”阿沅即刻拎起人,往地牢方向走,听今安在后面补了句,“捆住手脚塞住嘴巴,以防他自尽。”

“是!”

“这一趟南下,王爷心肠似乎变软了不少。”燕故一在后头悠悠然地摇扇子,“先是嫌疑颇深的付氏女,再是这毫无用处的小子。”

今安反问道:“谁说没有用处?”

“那属下便静候佳音了。”

“说起来,这小子倒和你刚来北境的时候挺像。”今安转头看他一眼,“不觉得吗?”

燕故一手上的扇子停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摇起来:“原来我竟有这般愚蠢不可耐的时候,怪不得看这小子这么不顺眼。”

好在,那个空有傲骨任人践踏的燕故一已经是过去了。

——

会客堂中。

小淮正与虞兰时大眼瞪小眼。

他是不懂得接待客人的,打人绑人卫莽倒是教了他很多,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用得上。

虞兰时任由他瞧,他看着今安同那个极伪善的男人走出门外,向花摇影暗的那处渐渐走远。

他心想:真是一叫就走,无半点留恋。

小淮上下打量着自顾看窗外的人,心里嗤了一声:小白脸,狐狸精!

他轻轻一甩手上的马鞭,鞭子极为柔韧,打在地上一下清脆的撕裂声,接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种人,小爷我看得多了。”

闻言,虞兰时回头正眼看他。

屋里丈外远的小少年,比他矮了一头,红黑色相搭的骑装马靴,干净利落,生机蓬勃。他的气势与今安、卫莽等人如出一辙,面上不快的神色毫无遮掩,说话行事骄矜张狂,该是自小有人背后撑腰给的底气,格外肆无忌惮。

想到他背后撑腰的人,虞兰时有些惆怅,问道:“小淮公子何出此言?”

“哼,少跟小爷我玩这些攀近乎的把戏!”因为身高问题,小淮没法做到用鼻孔看人,只得退远了些,勉强仰着下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再送人过来了,我们王爷看不上!再敢进来这里,小爷我见一个打残一个!”

边说边把手上的长鞭挥得噼啪响。

虞兰时听出点内情,不动声色地问:“在我来之前,有很多人来过吗?”

“来的多了去了,在这里是,在王都也是,简直跟菜市场卖菜一样,没个好货色,统统都被王爷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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