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拿着一件狐裘氅衣站在床榻边，刚想给小姑娘系上就见她捂着脖子后退抗拒着，想起上次的不好经历谢安梧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办法，澹台烬只能哄着将裘氅盖在她身上拢着，
“没事的，没事的”
“我不会再那样了”
身体被抱入温暖的怀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谢安梧好奇地往外观察着，直到进了马车澹台烬才将盖在她脸上的裘帽翻下来。
“我们要去哪？”
“墨河”
澹台烬理了理女孩被帽沿弄乱的发丝，谢安梧实在是很乖，只是问了一句之后就安心地窝在他怀里，好像无论他带她去哪里她都能接受，除了他再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一样。
他还是不能放任倾世之玉在她体内，这些天查阅典籍又派人四处探查寻找，直到昨日翩然来报说墨河河底有一沉睡的万年蛟龙，来源久远比倾世之玉有多无少，或许可以作为转机。
谢安梧被塞了一个暖手炉抱在手里，想起今早澹台烬在批理奏折时翩然汇报军情的话，
“澹台烬，你想吞并盛国吗”
青年蹲下身子给她整理着裘氅，手下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神情认真，
“我需要巩固我的统治，况且景盛两国一统这样的恢宏事迹必定会记入史册流传千代，我的名字会被所有人记住，忌惮，尊崇，既然能做到，为何不去做”
“那六殿下呢”
“你说萧凛，放心，孤不会做的太绝，自会给他留一条后路，就算他想自立为王或者做入幕之宾与孤共治天下孤都会成全他”
澹台烬眉间覆上层阴郁，起身压近，手掌撑在女孩身侧，
“怎么，你也觉得他比孤更适合做明君，觉得他比孤优秀，孤注定处处比不过他是不是”
谢安梧近距离看着澹台烬眼中的偏执，眉头微蹙，疑惑开口，
“为何要同他比”
“你很想要比过他？”
对上女孩直白的目光，澹台烬压下心里那点被自己掩盖起来的隐秘心思，有些退缩地直起身子坐到女孩对面，烦躁地扯了扯衣摆，
“谁和他比了”
“可我听到过好几次了，在盛国时你就常常问莹心，前几日你又问过叶清宇”
谢安梧突然想起在盛国自初见时澹台烬脸上一直出现的浅笑，恍惚间与萧凛的脸重合，
“还有你一直在学习萧凛，学他那样笑”
那些被层层叠叠掩盖起来的隐秘被揭开，青年脸上涌上恼怒的薄红，
“我没有！”
急切地否认后却又觉得已然被看穿毫无意义，澹台烬嘴角扯起嘲讽的笑，
“所以你还不是被我那样温和的样子迷惑，就像你第一次见了萧凛，也是对他那样有好感，可我从一开始见你所表现出的都是假的，不过是想利用你，得到一些吃食和庇护，躲避欺辱，在新的利用对象叶夕雾出现后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推开你”
澹台烬眼眶泛着红，即便如今华冠加身，却硬是又把自己撕扯成原先的卑贱样子。
谢安梧看着澹台烬有些疯狂的样子，明明对方语气狠厉给她的感觉却像是脆弱的玻璃，一碰即碎，然后扎的满手鲜血。
“我只是对长的好看的人有好感，你和萧凛都是”
“可你一直说我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我一直那样笑，你也确实一直喜欢接近那样的我，但当我表露出本性做其他表情的时候你就害怕想逃了”
谢安梧走到澹台烬身前半蹲下身子，抬手附上青年冰凉的脸侧，刚抱过暖手炉的手带着温热，灼烧着青年的神智。
谢安梧有些心疼，瘪着嘴小声抱怨道，
“怎么笑起来好看还不准说，我又没说你做其他表情的时候难看，你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只要是你这张脸做什么都好看，这样说行了吧”
“那如果是萧凛长着我这张脸呢，你是不是会更喜欢萧凛？”
！
谢安梧瞪圆了眼睛，属实是从没想过这么奇怪的事情，附在青年脸上的手被他用力握住，澹台烬死盯着她，似乎如果她给不出答案的话很难收场。
谢安梧垂下眼眸，在脑海里努力地构建出澹台烬的脸配上萧凛的说话行为，感觉虽然奇怪但也似乎……还不错？
“你会更喜欢他是不是！”
澹台烬弯腰扯起女孩身体，手掌桎住她的后颈，满身的偏执四溢狂散着。
谢安梧刚在脑海里模拟了一遍澹台烬温柔说话的样子，一抬眼对上的却又是他这副要把两个人焚烧殆尽的疯狂，明明是他让自己想的他还要生气，心疼他却也自己委屈，嘴角一撇眼里又积蓄了泪，赌气地开口，
“你再这样，我就不要再喜欢你了”
脖颈后的手一瞬松了力道，谢安梧再次被抱到熟悉的怀抱。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