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梧睁眼，久违的光亮映进眼底驱散了些恐惧与阴霾，脸侧抚上温凉的手掌。
“你醒了”
翩然看着终于不再发疯的澹台烬连忙拉着那个被她掳来施法的仙门弟子退出内殿，临了看着廿白羽不懂眼色的样子空着的另一只手也扯着他退了出去，关上殿门。
澹台烬慢慢扶起谢安梧让她背靠在自己身上，从床边桌几上拿了水喂给她，小姑娘小口抿着，新奇地看着四周摆饰，末了又看向他，怀里的身子微动，虽然因为主人的身体虚弱没能做出什么有效动作，但澹台烬还是感觉到了，她想远离他。
“你又吞吃妖丹了？”
谢安梧苍白的小脸上眉头紧皱，细细嗅着那丝不怎么明显的血腥气。
澹台烬眸底阴暗很快被掩盖，将手中的瓷杯放下在桌上，手臂收紧宽大的袖袍拢住怀里的人，语气带着别扭的抱怨无辜。
“你说过会教我修行的，可是一直不醒”
澹台烬看着女孩眨眼不解的样子解释道，
“你昏睡了半月，不管术士如何作法也无法唤醒你，我找了仙门的人，他说你是受了邪秽之物侵染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澹台烬观察着说这话时对方的反应，沾了水的丝帕细细擦着女孩的手，
“我准备了膳食，吃一些”
谢安梧接过澹台烬递来的糕点，屋内燃着烛火，床顶的帷幔投下阴影，身旁青年也挡住些亮光，过于暗的视线让眼睛不适地眨着。
澹台烬指尖捻起一块花糕，手臂微向前伸，
“这糕点上面印的是什么字，你认识吗”
谢安梧眼睛眯了眯，依旧是模糊一片，不过既然是澹台烬不认识的字，自己大概也是不认识的，于是继续咬着手上的糕点摇了摇头，
“不认识”
“是吗”澹台烬看着女孩毫无所觉的样子，竭力压制着冲动等她安心吃完，手臂收回将那块糕点置于她眼前。
“可是这上面根本就没有印字”
手掌托起怀中人的脸颊，凌厉冷艳的双眸直直映进女孩眼底，
“你眼睛怎么了？”
澹台烬将那块糕点扔下滚落在地上，空出手来桎住女孩挣扎退缩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沾染了邪秽之物作用如此之大让术士都无法，还有，为什么我的眼睛明明瞎了却又好了，而你却看不清东西”
“你，别这么凶…”
昏迷的连日来倾世之玉的怨念折磨已经击垮了谢安梧的心理情绪屏障让她变得格外脆弱恐惧，刚醒过来又看到这么生气凶狠的澹台烬，不受控制地便哭了出来。
眼泪滑过手指，澹台烬眼中被慌乱覆盖，立刻收回了手，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哭”
谢安梧感受到对方没有威胁气息后，回想着澹台烬抱自己时的样子贴上青年胸膛，手臂环绕在他身后。
“对不起”
“什么？”澹台烬还没从突然被抱住的悸动中反应过来，女孩莫名其妙的道歉也让他没有头绪。
谢安梧知道瞒不过去只能说了实话，
“是我拿了你体内的倾世之玉”
瞳孔一瞬收缩，澹台烬扯开女孩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抓着她的肩膀对视着，
“你说什么？那我的眼睛……”
“当时倾世之玉的力量凝聚成了你的眼，只能用另一只眼睛交换”
澹台烬思绪一瞬停滞，眼底皆是不可思议，
“所以你拿自己的眼睛换了我瞎掉的那只”
“是”
“为什么”为什么做这种事，是……喜欢他吗？所以想要救他，不惜以自己为代价……
可女孩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难得活跃跳动的心脏又冷了下来。
“因为倾世之玉”
对上澹台烬眼里的不解，谢安梧接着说道，
“它于我而言很重要，但对你并没有什么益处，两相权宜，由我来吸收倾世之玉才是合适的”
澹台烬听不懂般疑惑地看着她，迟钝地理解着她的话。
谢安梧掌心运起灵力，淡金色的光点悬浮其上，
“倾世之玉可以助我修炼灵力，这就是原因”
澹台烬歪头，看着女孩手掌溢出的光点，本该温馨绚烂的光芒在他看来却十分扎眼，
“所以，不是因为我”
手指不自觉地使力，抓紧，
“你有没有想过一点点，不想要我死，所以想要救我”
肩膀被用力握紧，谢安梧看着垂着头整个人都有些颓败的青年，那浓重的悲哀气息让她也很难过，
“有的”
对上澹台烬凝视的目光，谢安梧手指抚过他脸上滑落的泪水，自己也不受控地哭着，
“我不想要你死，那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