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一片寂静。 谢崇椋将其他人挡在身后:“小心。” 他揭开车帘,脸色一变。驾车的车夫已经不翼而飞,他们正停在一处山涧,两侧山峰上似乎隐隐有人影穿梭。 突然,破空之声响起,数支飞箭凌空而来。谢崇椋连忙缩回车厢,将几人的头往下一按:“快趴下!” 箭矢打在车厢外,一声声仿佛射进了大家心里。顾玉潭努力克制着发颤的牙关,穿越来一年多的时间,她这已经是第三次接近死亡。 “别怕,”谢崇椋面色沉静,“孔大人早有安排。” 果然,几乎就在谢崇椋话音落下的刹那,人群的呼喝声就接连响起。 “杀!” “冲啊!” 听起来声势浩大,甚至隐隐有兵器相接的碰撞之音。褚鸯璃似乎想探起身看看,却被谢崇椋喝止:“别动!” 几人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趴了足足半个钟头,直到腰背都僵了,冷汗从额头滑落,外面的声音才渐渐停息。紧接着眼前一亮,有人掀开了车帘:“谢通判,你们还好吧?” 谢崇椋这才松开怀中一直护着的人,起身跳下车,又伸手将几人一一接了下来。 他看向刚刚问话的人:“多谢陈将军!我们都无事,兄弟们伤亡如何?” 陈将军面色有些发沉:“这些人远比我们想象得难缠,像是正规军队出身,里面还混了十几名武功高强的死士。我们虽然险胜,但是弟兄们伤亡惨重。” 谢崇椋也是面色凝重,愧疚地抱拳:“连累陈将军和众位弟兄们了!” “哪里的话?都是听命行事,能护得你们平安就是幸事了。二皇子和孔大人都在营中,谢通判可要过去?” 顾玉潭此时终于听出来了眉目,这事不仅有孔大人坐阵,竟然还惊动了二皇子? 她惊疑不定,谢崇椋看出了她的情绪,回头对着几人嘱咐:“褚姑娘,劳烦您陪顾伯母去休息。我带玉潭去见二皇子和孔大人。” 褚鸯璃这次非常配合,虽然心下也很好奇这二皇子怎会来此,但是此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她点点头便扶着段月棠,随来接她们的兵卒们离去。 谢崇椋看向顾玉潭还有些忐忑的表情,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别怕,有我在。” 顾玉潭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笑着点点头。 两人跟在陈将军身后,自山间艰难爬行了片刻,终于到了半山腰的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支起了十几顶营帐,因地势险峻且有着树林遮挡,倒是很难被发现。 一行人经过通禀后进了主营帐,果然看到了坐在侧首的孔大人。然而当看轻坐在主位的人时,顾玉潭忍不住惊呼出声:“云彦,怎么是你?” 孔大人刚要呵斥,哪知道二皇子比顾玉潭还要惊讶:“琴谱姑娘?” 听到这个称呼,顾玉潭一头黑线,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绪,还是对着谢崇椋拜倒:“民女顾玉潭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抬抬手:“谢通判,这位……顾姑娘,都请起。” 两人起来后,孔泉止先忍不住问:“二皇子与玉潭认识?” 顾玉潭只能一阵干笑,何止认识,她还胆大包天地诈了二皇子五百两银子。 不过二皇子显然没把这当回事,憨憨地笑:“说来真是巧。我刚到漳城不久的时候,曾与顾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从她手中得了一本十分珍贵的琴谱。不过当时顾姑娘并未介绍自己,所以我并不知她的身份。” 顾玉潭听完这话,心情复杂。高兴的是二皇子说是从她手中“得了”琴谱,没扯出那五百两银子的事情;可是无奈的是二皇子那天就问她“贵姓”,她也回答过了。看来人家贵人多忘事,压根就没留意。 二皇子说完,转过头来笑眯眯看着顾玉潭:“顾姑娘可真是帮了我大忙,我一直发愁献给父皇的寿礼,所幸遇到了你。父皇好琴,这本琴谱一定能让他满意。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孔泉止急忙介绍:“回二殿下,这位就是顾令则唯一的女儿。” 二皇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啊,对,你也姓顾。这巧了不是?” 顾玉潭笑得脸都快僵了,她想象中的皇子应该是虎视鹰扬,令人望而生畏才对。可是这位二皇子,实在是……很接地气。 谢崇椋在殿试结束后就见识过这位二皇子的神奇之处,也知道他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一位皇子。所以他表情倒还镇定:“二殿下,陈将军已经捉住了贼首,您可要亲自审问?” “对对,差点忘了正事。”二皇子冲着顾玉潭抱歉地笑笑,“顾姑娘,我先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