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一位陌生的美貌少女,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心头戒备减轻了几分。 “你是谁?”她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双眼睛微微肿起,显然是哭了许久。 顾玉潭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叫顾玉潭,是随二殿下来探望蒋侍郎的,你是谁呀?” 蒋惜柳平时在家中就是被娇惯长大的,父母从不与她说朝政上的事情,所以她并不知道二皇子与父亲关系如何。只是如今听顾玉潭说她是与二皇子一起来的,想必她的身份应该也很贵重,加之她一口便能说出自己父亲丁忧前的官职,蒋惜柳便不由自主信重她几分。 “二殿下很敬重蒋侍郎,如今正在营帐中与蒋侍郎相谈甚欢。我不好打扰,便出来四处转转,却不想走迷了路,惊扰到您了,实在抱歉。不知您可知道蒋夫人与蒋小姐的营帐在哪里,我好去拜会拜会,送份礼物。” 蒋惜柳眼睛一转,想着如果顾玉潭真的是来送礼的,直接送到母亲那里去,多半又会直接添进送给蒋琉丞的礼单。不能再便宜那商户家的贱丫头了,她心头主意一定,便擦干眼泪微笑道:“我便是蒋侍郎的女儿,我叫蒋惜柳。你要送什么给我母亲,我先看看。” 顾玉潭看她带着几分倨傲的神情便心头一喜,最喜欢这种骄傲的小姑娘了。 她自身后拿出那个黄花梨木的盒子,恭敬地递过去:“原来您就是蒋小姐。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只是不知道能否投您和令堂的喜好?” 蒋惜柳看到那盒子,眼睛先亮了三分。等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一方砚台时,便干脆移不开眼了。真是连老天爷都心疼她,刚刚夺走她一方砚台,便派人来偿还她一方更好的。哼,蒋琉丞果然是卑贱的商户之女,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她心情大好,连看着顾玉潭的眼神都亲近许多:“这砚台瞧着不像是端砚。” “蒋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见识广博。这不是端砚,而是产自绛州的澄泥砚。澄泥砚的颜色有许多,蒋小姐手中便是其中最上等的朱砂红。因这澄泥砚要用橙洗的细泥来烧制,所以您摸摸,这质地是不是特别细腻?” 蒋惜柳这下更是爱不释手,指尖轻轻抚过那砚台的每一寸,偏偏还要勉强矜持道:“是还不错。” 顾玉潭又凑到她耳边继续加把火:“这澄泥砚积墨不腐,呵气可研,历来可都是进上的贡品。” 蒋惜柳听到“贡品”二字,拿着砚台的手便是一抖,面上浮现出几丝慌乱,与此同时,心中也是一阵狂跳。 理智告诉她,此时应该立马将这砚台还回去,否则恐怕要惹麻烦。可是转念一想,如若将这砚台作为自己的嫁妆带去婆家,那原来不怎么能看得上她的平阳伯夫人,岂不是要对她另眼相待?反正皇帝陛下也赐了几件器物给她,将这方澄泥砚混在其中,也不会有人发觉不妥。 平阳伯世子虽然是嗣子,但是毕竟未来是她要用一生服侍的相公,他酷爱收集笔墨纸砚,如果自己投其所好,那他大喜之下去为自己请封个诰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蒋惜柳的思绪越来越远,眼神越来越坚定。顾玉潭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虽然不知道这位蒋小姐想到了什么,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动心了。只要动心了就好,后续的一系列工作,就简单许多了。 最终,蒋惜柳转过头,语气带着几分命令:“这砚台我替我母亲收下了,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你有什么所求,尽管说吧,但是有一条,不能让我母亲知道这方砚台的存在。” 顾玉潭新心中一乐,既然对方主动来谈条件,她便可以居于主导地位。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这……怕是不好吧。” 她脸色为难:“我不好空着手去见蒋夫人……而且若是让蒋夫人知道我欺瞒于她,岂不是弄巧成拙?” “你放心,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母亲绝不会知道。”蒋惜柳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只镶宝嵌珠的玉钗,“这玉钗是我自己掏私房买的,我母亲并不认识,你将它送给我母亲,价值不比你这方砚台低。” 她越想越是得意,正好母亲抢了她的嫁妆,一定心怀愧疚。这玉钗到了母亲手里,自己再撒撒娇,母亲肯定会把它补偿给自己。反正那蒋琉丞从来不喜欢珠宝首饰,父母也从来没送过这些礼物给她。 顾玉潭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心中冷笑一声,表面恭敬地结果那支玉钗:“那就多谢蒋小姐体谅了。蒋小姐这般人美心善,不知道可许了人家吗?谁家要是能得了蒋小姐,可真是三生有幸,可不得把您当天仙一般地供起来?” 这话说得蒋惜柳十分受用,她也有心炫耀,便昂着头道:“我出了年便要成婚了,嫁的是平阳伯府。你既然是跟着二皇子的,想必对京中很是熟悉。” 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