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温柔地说道。
不知多久,无走到一栋黄土瓦房。屋门前杂草丛生,屋檐下结满蜘蛛网。土砖堆砌的墙裂痕斑斑,大门紧闭。
看起来已经没人住了。
屋门前有棵高大的槐树。它的枝干伸入屋顶,绿色的叶子垂下。因为离得近,一只灰扑扑的橘猫在树和瓦顶间窜来窜去。
无站在屋檐下,手掌小心的触碰黄色的墙。
几个白点须臾飞过,霎时间头痛欲裂。陌生又熟悉,无感觉自己正在被撕裂。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是谁啊?”一个背着锄头的老人路过。他见老宋家站了个人。起初还以为是那孩子回来了,走进一看——陌生的脸。
“老伯你好。”无强忍着头痛,“请问这里是谁家?”
见这孩子是外乡人,老伯本想防备,可转念一想,老宋家全死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老宋家。”
“他们去哪了?”
“全死了。”老伯边叹气边走,忽然停下一指某处,“她们家的祠堂就在那山上,你要想去就去吧。”
橘猫跳下树,不停地蹭无的裤腿。许是饿了它绕着无一直喵喵叫。兜里还有便利店买的火腿,无撕开包装,掰开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地上。
橘猫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无忍不住抚摸它的背,他发现猫的毛有些灰扑扑的,但还是挺壮实的。老伯放下锄头坐在井上。他拿出支烟含在嘴里。
“这猫是老宋家养的,老宋家里出事后久换我们几个街坊邻居轮流养。谁家有多的一口便喊喊它的名字。”
“它叫什么?”
“小花。”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无嗯了一声。
“怪咯,小花最怕陌生人靠近。平时连我们都摸不到。”猫埋头吃着火腿肠,老伯咧嘴笑,脸上堆满皱纹。“或许是跟你有缘哦。”
老伯和无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小花吃完火腿肠坐在无脚边舔手。
老伯把没点的烟揣兜里,“小花~我要去干活咯。晚点给你送鱼吃哦。”
无礼貌的和他说再见。
不远处的山和树林落入清澈的瞳孔。无摸了摸小花圆圆的脑袋,道,“我要走了。”
“喵~”
“我会回来的。”
“喵呜~”
槐树下的少年按按它的脑袋,“再见啦,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橘猫乖乖的坐在树下,望着他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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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崎岖不平,无穿行在小路上鞋子渐渐地被草打湿。一处拐弯后,视线忽然开阔。一座破败的小祠堂立于眼前。
与其说是祠堂,倒不如说是一堵有屋檐的墙。祠堂很小也很破旧。灰扑扑的,已经很久无人打扫了。
一棵槐树立在右旁。
无走近,可是他只是站在树下,身体却已经开始颤抖。他能感受得到这里散发出的荒凉和悲痛。
就像人在下葬时,山谷里传来沉重的风声。
无跨过门槛,几个牌位摆在高高的桌上。
牌位前放着双耳香炉,里面插着没有燃尽的香,因为时间和风雨的侵蚀,香只剩下光秃秃的柱体。
无一一看过牌位的名字。
“宋诚。”
“李秀兰。”无的声音越来越沉,他觉得自己念出的不是字,是血。
“……李素心。”
“宋,雅雅……”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悲痛攥紧他的心脏。无站在牌位前,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我到底是谁?”
“我们有关系对不对?”
“求求你们……”
“告诉我答案。”
一股穿堂风吹入祠堂,香柱倒。
无伸出手,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闭上眼睛。白藤色的光如黑洞,吸引着四面八方浮沉和风。画面和声音一一闪过。
「上学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们养它好不好?它的毛看起来暖乎乎的,冬天抱着一定很舒服。」
「不要再踢了!我求求你了!」
「当官的却为虎作伥!几条人命抵不过几斤钱,这世道.....!哈哈哈——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哥哥.....!!」凄厉的哭喊将无唤醒。
他颤抖着睁开眼,双眼泛红,眼底的恨意却清晰可见。他抬着手起想抓住什么,却两手空空。他站在空荡荡的祠堂,山间响起瑟瑟的风。
“无所不能的无?”
少年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哈哈——”
“我是一无所有的无!!”
过去和现在不停地在脑中更换。
明明他的过去那么清晰,明明他记起了所有,却有什么东西在阻挠,在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