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慢补充道。
何雨前咦了声,想起后院里种了要紧的粉雪山,赶紧跑过去。到了地儿一看,果见一个陌生男人趴在那里,衣衫褴褛,面朝泥土,后背的露出一大片伤口来,看起来伤的还不轻,不过最最要紧的是,那人身下恰好压着一从张势正旺的粉雪山。
“哇,这人怕不是土匪吧!”
“这要是土匪,我们得去报官啊,可是官户还在城里,离这里可远哩!”
何雨前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后院篱笆本就还没圈好,本想着等着魔法全部恢复后再用枝蔓牢牢围住,便一直都留了个豁口,却不想生了这岔子。
“来,帮我把这人抬进去再说!”
何雨前费了十成力气将人翻过来,那男子不知从何而来做了什么,浑身脏污看不清面孔,唯一可以辨别年纪的是脖子上的皮肤,看起来是个年轻人。
毛宁不解:“为何,万一是土匪那不遭了秧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何雨前双手穿过男子的胳膊,箍住他的上半身,随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魔法能量覆上去 ,慢慢地就将人拖了起来。
“哟嘿!好沉啊!”
两个孩子见状也使劲拖着,何雨前又暗中施了道魔法,使得沿路路过的枝叶都顺势托了男子一把。
“前姐姐我知道了,这人这么黑,肯定跟振子哥一样是打铁的!”
毛宁信誓旦旦比划着,等男子被抬进屋里安置后,何雨前用指腹在男子脸上轻划了一下,顿时一道白皙的皮肤显露出来。
“……”
男人趴在花厅里临时搭的床板上,骤然多出来的面积使得厅里几乎没有可以再踏足的地方。
两个娃娃缩在一边舔着糖饼,看着何雨前将研磨好的药草抹在男人后背伤口上。
“前姐姐,这人把你花压坏了怎么办呐?”毛宁皱着眉头冷不丁问道:“要他赔钱么?”
那花被男人压了一片,大部分能救好,少数已经给压折了。
粉雪山是这里原没有的,好在她平日修炼需要,惯性地备份在魔法口袋中。种下时便打算作为花店的主打花种,自然是珍贵的。
“唔,等人醒来我问清楚再说吧,说起来咱们这镇上经常有生人嘛?”
“没啊,我们这可太平了!”
两娃娃正经板着面孔,何雨前忍俊不禁:“好,我知道了,你们也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催了。”
毛宁和阿慢两人不情愿又磨磨蹭蹭地起身,阿慢却又道:“要是这人是个坏人,我们就去找振子哥,让他帮你赶走他!”
“你就这么信任他?”
“振子哥长的好看,人又高,脾气还好……”
三人言语不断,从花草到男人,听得殷怀姜心烦意乱,他握住拳头提醒自己再忍一忍。
半晌后两个毛头娃娃总算是被家里人催回去了,屋里只剩下何雨前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殷怀姜这才半睁开眼,就见屋内烛火通明,恰到好处地照亮每一处却又不刺目。他整个人被各色满目的花草包围住,郁郁葱葱姹紫嫣然,沿着墙壁贴满了常青藤,扑鼻而来一股奇异但莫名叫人舒心的香气。
而在这片花海中,一道纤细的背影正将更多的藤蔓往墙壁上的木桩上挂着,似乎要将整个屋子都缠满这些绿色的植草。
见对方踮着脚尖吃力地够着,竖起来的发丝顺着动作晃动着,一闪而过的侧颊滑落下肉眼可见的汗滴,微翘精致的鼻尖微微皱起,殷怀姜心神一动,三步做两步过去轻而易举地接过对方手中的藤蔓,轻松地挂在上面。
何雨前并不十分娇小的身躯直接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投下来的阴影笼罩住,两人体型一瞬间分明起来。
何雨前警觉的神经叫她不由自主回望过去,就见对方逆光的面庞并不清晰,只是被柔软的光线勾勒出来的下颌线十分硬朗,一双眸子如含星光般璀璨,却意外地有些迫人。
这个被毛宁认为是铁匠的年轻男人醒了。
何雨前第一反应便是这,而对方的伤口在这个动作后便裂开了,没忍住抽了口气后退了一步。
两人分开了些距离,叫何雨前看清了男人此时鲜活的的面容,对方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黑浓,唇角自然上勾,笔挺的鼻梁和清晰而优越下颌骨勾勒出一个十分贵气的形象,但对方衣着与手掌上的厚茧都与这张脸有些格格不入。
从周围的花草释放的能量中,何雨前没能察觉出对方有丝毫负面的信息,于是便让他坐下背对着自己,也没避讳直接上手看了眼伤口的地方,确实是有点渗出血了。
“暂时先别动,药草刚新换的,明日再换一剂药约莫就能慢慢长出新肉了。”
“姑娘是你救的我么?”
男人原本就好看的眉眼动起来,整张脸隐隐透着笑意,说话时落拓坦然,似还天生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