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登徒子。
魏悠刚想动手,又念及现下是女子装扮,若贸然动武说不定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福了福身子,软和嗓音道,“佛门净地,哪有拦路问姻缘的道理。小女尚在闺阁,一会丫鬟找来,若撞见你拦路,怕是要报官。”
一番话软硬兼施,给足了对方面子。
却没想到那人不依不饶,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本公子千里迢迢而来,姑娘连名姓都不肯告知,是否太无情。”
魏悠再也忍不下,眸中亮起狠厉的光,左手迅速施力,突然间往那浪荡公子右侧拽去。
却没想对方像是料到一般,游刃有余地闪躲到一旁,还顺势伸手钳住了她的右腕。
捏的位置触及旧伤,魏悠立马断了势头,生生痛出了声。
对方见状连忙转捏为握:“没事吧?你……”
“放开!”魏悠忍痛叹了口气,使劲抽出手,却不想对方握得太紧,扯出的手用劲太多,又将面纱碰掉了。
她立马想要后撤,对方也立刻趁着此时欺身压了上来。魏悠使出脚上功夫,对方也都一一破解,两厢对峙是谁也拗不过谁。
魏悠双手被制,来往间终究还是那公子哥占了上风:“姑娘,我来这不是为了和你比武,只是想求个姻缘。你将名字告诉我,我立马放了你。”
打斗间,手中的面纱被夺了去。对方步步紧逼,若再往外走两步,灯火煌煌下,她的相貌可就暴露了。
“小女名魏诗,还未取字。”魏悠扭头答道。
“当真?”
“佛祖面前不敢作假。”
周梵将脚边的提灯捡起,刹那间,幽暗院子里亮起一盏温暖的小灯。
眼前人一身天青色衣衫,随意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钗裙素净,却掩不住佳人清丽的容颜。
“原来你本名叫魏诗。”他笑了笑,一转适才步步紧逼的态度,看着急忙掩面的魏悠道,“魏悠,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直觉语气熟悉,魏悠缓缓放下了双臂,抬头看去,面前人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哪里算什么登徒子。
“殿下?”
“我在。”
她站在原地恍惚着,周梵弯腰细看眼前人的神情,嘴角止不住偷笑。等看够了,他便拿起箱笼里的红色姻缘牌,斟酌了两下笔墨,正准备下笔,魏悠这才醒过神来。
“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好不容易问到你的真名,还不许我求姻缘了?”
魏悠心中有许多疑惑,但时间紧迫,这些都得等查过何游的居所再说。
“臣还有急事。”她正要提脚离去,周梵忽地一把拉住了她。
“出京时,我拜托林推官替你握笔。若你这三月都好好养伤,适才右腕便不会一捏就疼。魏悠,我知道你一向把公务当做头等大事,也知道你去寺庙后院想干嘛。
如风说知府衙门最近忙着查案,我便猜到你会来此。那地我适才去过了,你想探查的东西都在我手里。今日中秋佳节,你也该放松放松,陪我逛一逛临安,我便将东西给你。”
魏悠听后有些心虚,并未回话,却不自觉将右手藏在了袖间,又低头看向周梵拉着自己的手,发问道:“殿下何时会的武功,又何时到的临安?”
“士别三日都该刮目相看,尚且你我别了三月。”周梵边说边抽出一条红丝带,仔细绑于姻缘牌上后接着道:
“燕王时不时朝我发难,为保安稳我只能提前动身来临安。至于武功,如风不在身边,长沙府群狼环伺,我孤身一人不学点保命功夫,如何活着来见你?”
魏悠早听说潭王就藩不安稳,途中遭遇好几次刺杀。虽有惊无险,但次次都声势浩大,可见下手之人心态狠辣。
“臣早说,殿下不该觊觎那个位置。”她语气说得讥讽,眼神却不停往周梵身上瞟,看见他脖颈处似有道伤疤,眼珠便停在那处不动了。
“觊觎?我觊觎的,都写在这姻缘牌上了。”周梵扬起手中的红牌朝魏悠晃了晃,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后脖处,他不自然地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姻缘牌写好了。”他指着姻缘树,转移话题道,“你若没意见,我可挂到树上了。”
“那日竹林一别,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瓜葛了,你又为何将邓如风留在广南。若邓侍卫在,你也不会受伤。”魏悠抬头望向他,眸子中写尽感伤,“臣配不上殿下如此相待。”
“所以你对这块姻缘牌没有意见?”周梵答非所问道。
魏悠转头看向飘满红丝带的银杏树,顿了一会道:“我已有心上人。”
周梵捏着牌子的手忽地一紧,面上却笑了笑,提灯走向低垂的枝桠,将手中的缠着红丝带的姻缘牌牢牢绑在了上面。
“你的心上人,最近收了一个女子入府。而你能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