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血流干了谁给本王回话!”
魏悠听不得周祉佑发怒,连忙道:“微臣该死。”
“本王见你一个女子胆敢入朝为官,还以为多大的胆量,没说几句又觉得自己该死了?”
多久了,魏悠思忖道,多久没有听见周祉佑这样与她讲话了。她怀念的那个心系天下,有勇有谋的四殿下,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
重活一世,魏悠觉得此时此刻才是最真切的时候。
“微臣昨夜护送十三王京郊别院的女子们出京,之后便遇上了曾副使。见他鬼鬼祟祟地在城外游走,微臣便多了点心思,悄悄跟上了他。
结果正好看见他将顺天府的地图递送到那人手上,嘴里还念着什么可汗,邀功之类的,便猜出他是奸细。不料曾奉天发现了我,于是微臣便与他打斗起来,之后就遇见殿下了。”
周祉佑点了点桌面,魏悠所言与曾奉天的证言证物虽没有太大出入,但仍旧处处充满疑点。
“首先,你一翰林出身的文官如何会的武功;其次,昨夜风雨交加,我连你什么样子都没看清,你又如何知道来人是本王。最后,你既与十三弟谋事,何必为我挡刀。”
魏悠一直低垂着的眸子望向周祉佑,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日后将主宰大鄢几十年国运,革除弊病,扫清旧疾,缔造海清何晏的太平盛世,成为一代明君。
她不得不承认,周祉佑与她的君子一诺——太平盛世,道义立足;冤假错案,期后平反,其实前半段已经实现了。纵周祉佑待她如何不好,她也会矢志不渝地为他保驾护航。
因为你是日后的陛下。
魏悠回道:“微臣原在书院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仅能自保。燕王殿下不日返京的消息早在京城传遍了,微臣当时走投无路,只想赌一把。”
“最后,微臣既赌对了,便会一条路走到黑。若不是殿下,微臣早已命归西天,因而看似是微臣为殿下挡刀,实则是殿下救了我。”
周祉佑似是没料到魏悠会这么回答。刚刚在乾清宫激起的怒火都被这句话浇灭,周祉佑犀利的眸子敛下光华,疑心渐消。
“殿下,昨夜的刺客可有眉目?”魏悠早就想问这句话了,害怕周祉佑将她往这方面联想便一直憋着没问。
“有一点。那刺客还有同伴,也被一并揪了出来。但他们全都死了,一个被杀一个自尽。本王查过,他们是顺天府临时找来的衙役,身份背景十分简单,行刺之事……”
魏悠接道:“定有幕后主使。殿下回京行程十分隐秘,等闲人绝不可能掐着这薄弱关头行刺,除非有人泄密。”
周祉佑定定看着魏悠:“听闻你在京城与十三王走的极近,昨日晚还在为他办事,怎么今日又开始为本王谋划?”
“微臣……只愿殿下安好。”
*
周梵喝过酒后的第二日下午才迟迟醒来,眼珠子刚睁开便正对着窗缝里的灼日,亮得他立马爬起身换了方位。
怎么回事,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周梵心里念叨着古怪,睡过去之前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
对了!魏悠给了他一封信来着。周梵刚一下榻便看到一旁摆着“周梵亲启”的棕色信封。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等他的脑子彻底清明才反应过来,信封上四个汉字竟然是简体?
急急忙忙拆开信封,发现信中所有字都用的简体。周梵跌坐在地,万万没料到魏悠要走。
“殿下,或许我该叫你周梵?听故人说你们那里习惯称呼对方的本名,我就失礼地这么称呼罢。那日在都察院殿下与平常判若两人我已猜到三分,后来别院夜谈便能够确定殿下也是来自那个时空的人了。
故人常与我讲你们那里的和平与自由,我心驰神往。来到这个时代的你,应当也与故人一般孤寂难熬。魏悠深谢你的恩义,但留我在京实在危险。大鄢正昆二十三年之后的时日,对于十三殿下来讲犹如凌迟。
既然你并非十三殿下,我便想为你求得一线生机。今日之后圣上定会将我贬谪广南边疆,只因我自愿卷入你与燕王之间的斗争,此事之后燕王必然更令圣上起疑,自然无暇顾及你。而在仅剩的时间里,希望你能够寻得出路,保下自己。
我只愿你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