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地突破了最艱鉅、最難熬的時刻,而不曾在這段路途中缺席或延遲了。
「……為了我再留一次長髮好嗎?雛森。」他冥想得出神,口中透出輕聲地呢喃。
「咦?」
「妳、妳聽到了?」
「什麼意思啊?日番谷?」誰知雛森竟突然從沙發上坐起身子,彷彿方才根本沒入睡般直直盯著他,等待答覆。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咳咳、妳的樣子都已經夠小鬼了,要是再留那種稚氣的髮型--」
「什麼啊……說到小鬼日番谷你才是——」
「少囉嗦!給我留長就對了!」
他恨透了自己覆水難收的失言,才會趕緊撇開雛森那困惑目光的投射範圍,但另一個方位迎面而來的,卻是從門邊不知啥時冒出來指著自己亂笑亂叫的松本亂菊!當下他完全是恨不得找的地洞鑽進去!
「隊長!--隊長這是在撒嬌嗎?哈哈哈哈!真可愛!」自家副官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嘿?是這樣嗎日番谷?撒什麼嬌呢?」沒想到五番隊副官聞言也一副像是世紀大發現樣,黏上他預謀落跑的身後,跟著起鬨。
可能是因為太失尊嚴又太小家子氣,導致自己顏面掃地的局面過於惱羞,他也忘了自己最後到底是怎麼擺脫那兩個傢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糾纏……
他只記得,最後在這日復一日的修復任務順利進行之時,瀞靈廷的一點一滴逐漸如預期進度,恢復回了原來的樣貌,而雛森的髮絲也在這段日子蓄長了不少。
平子對此則是像在賣妹子似的,將自己在現世見聞的綁髮技巧,拿來學以致用地展現在雛森身上,利用現成的模特兒,不斷對外大肆炫耀著自家副官被其巧手打造得多麼美若天仙、多麼閉月羞花。且讓瀞靈廷內好幾位男性隊士更能借題發揮,趁勢對堂堂五番隊副官,表達愛慕之心又阿諛奉承的言語--這些情報就這樣順道路過日番谷耳裡,並讓他莫名產生怒氣中燒地困擾著該從何發起抵制。不過,至少十番隊隊士目前仍都識相地不敢跟風輕舉妄動。
然而,上週也因某項重大事件,讓整個瀞靈廷都在鑼鼓喧天的喜氣中度過,一段美好的姻緣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祝福--那正是阿散井戀次與朽木露琪亞的婚宴。
順帶一提,現世不知何時也喜結連理的黑崎一護及井上織姬,則是在與世人宣告的安排上相較低調了許多。
憶起當時那由朽木家華麗主辦的世紀婚禮上,主角們突破義結金蘭的瓶頸,蛻變成了連理交枝的喜悅,凝聚了在場觀眾鼓舞祝賀,其氣氛逼得戀次難得一板正經地對露琪亞大聲宣誓著肉麻的承諾,雖說是在眾人酒精催化下,一邊歡呼嘶吼、一邊譏笑遊樂的交雜聲中,突如其來發表的,可還是非常有渲染力地惹哭了少部分的人……譬如,當時坐在日番谷左側的雛森就感動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隊長!你看戀次跟一護他們那兩對真好--!真是太幸福了!真的超期待接下來可以把玩他們娃兒的時候!哈哈哈哈!」
「……妳都喝成這副德性了,可以別來職務室鬧了嗎?」
明明距離婚禮結束已過一個星期了,怎麼自家副官在踏入十番隊職務室時,卻還是那副爛醉模樣?
--十年的時間究竟可以改變多少?足以讓原先平行的緣分最終相交成結,甚至包括受過的傷都能痊癒釋懷嗎?
雖然方才在盤旋中的思緒頓時被松本打亂,但他還是在挪正了坐姿後,持起放於左側已轉涼的溫茶,意圖從冥想中回到現實……
「是說隊長……我看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唄!」
隨後這句話則是讓日番谷噗的一聲,差點把剛品嚐一口的液體給吐了出來!
「成什麼家啊?混帳!」
「吶!跟我們家的桃妹子阿--」
接著在職務室空間裡傳出的是杯子翻倒以及拍桌的聲響--
「誰想跟那個蠢蛋啊!想太多了!」
「唉唷……人家都為了你的長髮控留髮了呢,也不有點男人樣表示一下!哈哈哈!桃妹子還是長髮可愛哪!」
「少胡扯了!」雖然松本的暗示語調真是欠揍到極致,但聽她這般誇著自家心上人,也就只能偷偷得意在心,表面則是要相對掩飾動搖到底,這可是顏面問題哪!
於是,日番谷不知道哪根經不對地小聲自嘲起來,欲想掩飾害臊地找臺階下續說:
「放過我吧……我還只是個孩子……」
「噗哈哈哈哈--!隊長你只有這種時候才肯承認自己是小鬼頭哈哈哈--!」
但卻節外生枝惹來一陣高亢的狂笑聲。
「松本--!給我滾出去!」
--十年對日番谷來說,則是甘心屈服了命運的轉捩點。他不再困惑於當初前行的抉擇是否正確,也不再迷惘自己立誓的守護宣言,相對自身力量是否足以達到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