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最后嬴政以重兵相逼,齐王室一跪之下断送了千百年的荣耀,却保住了一国百姓免受铁骑践踏生灵涂炭。
但白瑶现在这么说,就是对颜路的身份存疑。
当年她听人说过,小圣贤庄三杰之中只有掌门伏念是自幼入庄修习,三当家张良是韩相后裔,十几岁时孑然一身拜入小圣贤庄。
而那时,庄中就已经存在二当家了。
庄中弟子按礼节不得议论师尊,颜路一向深居简出,更没人知道这个二当家是何来头。
夜幕的在情报攫取方面的实力突出,但有一点是任何情报高手都无法避免的——每探查一份情报都会留下痕迹。
对于很多秘密而言,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更有甚者会坐收渔利。所以她对颜路的身份存疑许久,却一直让夜幕按兵不动。
今夜突然提及,一是话赶话到嘴边了,二是此情此景或许可以随口一问,就算颜先生不愿说,也不算太唐突。
颜路放下茶杯,手指轻抚玉佩,“白姑娘既然真心发问,路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白瑶送颜先生离开,顾自背着手走回厢房,“想不到颜先生的身世竟如此有趣。”
颜路给她腾出了一间厢房,虽然夜已深,回去要绕开巡防士兵,但考虑到她是女子,为了她的名节,还是寅夜挑灯回庄了。
虽说人家颜先生走前让她自便,但白瑶其实没好意思说,她倒是不太介意什么名啊声啊。
鬼谷不同于儒家,鬼谷之人轻礼法,先生对她一向不教这些的...
第二日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着也没什么事就在桑海里随便转转。
“阴阳家影密卫如今都在咸阳,桑海这边应该不会碰见老熟人吧。”
白瑶逛着逛着就到了海边,蜃楼原本停靠的地方只有稀疏几条渔船,自从嬴政处死徐福,桑海这里也一切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没了蜃楼横在中间,百姓自由出海打鱼,这一带也得到了修整。
日头不大,天也不冷,真是难得的清静日子,白瑶靠着海岸边的栅栏嘴里叼着草根,甜甜的青草香顺着唇齿润进心肺。
她算准了颜先生一准在教课,肯定见不到她这副江湖混混样儿所以放开了随便。
“诶!是小白!”
清澈的少年音差点把白瑶吓得被草卡死,桑海城怎么还有能认出她墨家身份的倒霉玩意儿?
“小朋友,人可不能乱认...”白瑶佯装淡定地转身,却看见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我滴个天...子明?”
天明笑嘻嘻地跟她拱手,“正是正是。”身后不必猜测,就是高月、少羽和石兰。
“你们怎么还在这?”之所以说“还”,因为之前墨家集体撤出桑海时,天明和高月因放心不下少羽和石兰留在了桑海,由张良代为照料。
算日子西楚军团也造势了两年了,少羽这小子怎么还在外面瞎晃悠,要知道、他的身份直接关系到西南数十万人的安危,如此行事未免有些任性。
天明说:“你们走之后,我跟月儿住在小圣贤庄附近,按照三师公留下的锦囊,没过多久蜃楼大乱,少羽和石兰趁乱逃了出来,正好就在三师公指示的地点。我们碰头后,就躲在原先的地方,等少羽和石兰恢复好就准备告诉三师公这个好消息,哪知道...”
“我们却未料到张良先生被逐出小圣贤庄的消息传开,无法与张先生取得联系,我们四个只能留在据点等待联络。”一旁的高月即使制止了天明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串,朝白瑶盈盈行礼,言简意赅地陈述了结果。
白瑶听完点点头,顺便打量了一下他们四人的行装,都是乔装的行头,“看样子,你们就直接在此地等着张先生?”
四人点点头,白瑶追问:“那你们也没离开过桑海?”
天明一摊手:“哪有办法走啊,外面贴着我们几个的悬赏,街上人看了半年了,早就把我们的长相背下来了。”
石兰也点点头,“正是如此,我与少羽从蜃楼回来后一直住在竹苑里,今日也是我们四人首次乔装出来补充物资。”
白瑶说不惊讶是假的,四个半大少年在一座竹苑里,听起来少说也住了两年,这期间居然一次都没出来过,说是与世隔绝都不为过,这张良是从哪找的这样的好地方?
“白姑娘既然是自己人,不如随我们回去看看便知。”少羽道。
他这一说话白瑶才发现,他的眼仁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好啊。”她笑着点点头,跟着几人回了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