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走得近,但影密卫近日才调查清,小圣贤庄对藏匿叛逆并不知情,帝国将全力搜捕张良。
宣旨官徐徐然走了出去,等铁甲军都撤离,庄中弟子才姿态各异地瘫在地上,“不、不用死了...”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依旧不敢相信。
伏念面露疑色,但看向门口逆光走来的身影时,立刻了然笑道:“原来是托了你的福啊,子路。”
一袭白衣翩翩,女子没带剑刃,日光从头上洒下更显几分温柔。白瑶背着手笑盈盈地走进六艺堂,绕过地上神魂未定的弟子,行至伏念面前抱拳行礼。
“伏念先生,小圣贤庄如今幸免,诸子百家虽不能登门道贺,亦感恩陛下恩威,从今往后、张良就与小圣贤庄毫无瓜葛,在下已派暗哨严密监视小圣贤庄周围街道,若发现那叛逆、定然不会让他靠近小圣贤庄。”她说。
伏念听得懂她的暗示,小圣贤庄劫后逢生实属幸运至极,让子房与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已经是当今帝王仁至义尽的善良了,“...白姑娘,如此大恩,伏念此生不忘。”
“咦?伏念先生与我今日应是初见。”她有些诧异。
伏念欲言又止地笑道:“是初见,庄中如今百废待兴,伏念还有要事处理,便由师弟...子路、带姑娘在庄中一观可好?”
颜路起身应,白瑶拱手还礼,“有劳颜先生了。”
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叫他。
颜路带她离开六艺堂,走在较为偏僻的小路上,“白姑娘...”
发生了太多事,他有很多疑问,却不知该不该问。一向机敏善断的儒家二当家,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先生今日戴的是我赠的玉佩呢!”她惊喜道。
“我就知道,今日我们巧合地带了对方所赠的玉佩,就说明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她抬起衣袖,露出颜路通过大胖补给她的玉佩。
颜路微微一笑,“是啊,能与白姑娘再见,本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先生莫要这么说,幸运的事还在以后呢!”她纠正道,“先生...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先说,先生如果还有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次江湖中穿得风风雨雨的焚书令,原本的圣旨没有人见到,但大家都在传,是要坑杀桑海所有儒生。
圣旨本该是宣旨官随身携带,但今日这道却是影密卫才送到的,显然、几日内,陛下改变了主意。
焚书令不是空穴来风,过几日消息就会传遍大江南北,焚书焚书、所焚是术士之书,并非儒学典籍。
陛下今日方才下令,云中君出海无果,所炼丹药竟至陛下顽疾恶化,居心叵测、欺君犯上,下令徐福斩首,阴阳家参与蜃楼出航之人连坐,举国焚术士之书。
这就是已经和即将发生的大事,先生...还有别的疑惑么?”
颜路听明白了,一道焚书令从儒家转向了阴阳家,如果原本李斯要凭私心报复师门,才拟焚书令为剑,如今定是出了变故,才让这把剑刺向阴阳家。其中缘由,他多少猜得出,但...
“白姑娘,路还有一个疑问。”
“先生但说无妨。”
“徐福的丹药多年来深得陛下信任,如今没了徐福,陛下的顽疾就没了药方,路不明白,陛下可降罪阴阳家,却为何杀了徐福?”颜路问。
先生不愧是二当家,一下就抓住了其中关键,那个她不想现在说明的关键。
“陛下...找到了新的药方。”她多希望颜路不要如此敏锐,但自己已经保证过,知无不言,就不能反悔了。
白瑶看向树梢的麻雀,它多自由啊,就算弱小、也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只可惜、这样的自由,从现在起就不属于她了。
“先生,”她笑得很轻松,颜路平静的双眼却陷入波澜,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告诉他的,也只能告诉他一人,
“其实,我...要进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