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临近睡觉的时候,刘秀莲把王天江叫到床前。
“妈,快睡吧。”王天江为刘秀莲盖了盖被子。
“儿子,有件事,妈一直没跟你说,杨剑川这个人,妈确实对不住他。”刘秀莲平静地看着王天江说道。
闻言,王天江怔了怔,想起了不久前蒋宴辰告诉他的话。
王天江顺着话说下去,“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剑川为什么那么死缠烂打您呢?”
“他有句话说的不错,妈从小命就不好。我们是同村里出来的,他家里比较富裕殷实,你祖父担心养不活五个孩子,便把我许配给杨家,他家便时常接济我们。当时我们一起上学,他成绩不好,没上几年就回村了,而我完成学业后进城就不想再回村了,更遑论那个擅自决定的娃娃亲呢?”
说到这里,刘秀莲眼含泪光,“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杨剑川这个人确实胡搅蛮缠,可对我一片痴心,杨伯父一家对我很好,年岁越大,我就越愧疚,尤其是杨剑川出车祸后,我知道,他是来城里找我的,而他是杨伯父独子,我就更加愧疚。”
“从那之后,我就和他们再没联系,除了杨剑川依旧青山不改,隔三差五就来缠着我,好多事我都淡忘了,直到今天,看见燕仙官下凡,我恍恍惚惚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沉默了良久,王天江低声问道:”那你是如何认识我爸的呢?”
“你爸啊,是个好人,可惜我命不好,不陪他这么好的人,年纪轻轻他就被我克死了。”
王天江不悦地纠正道:“什么克不克死的,那都是算命的胡说八道。”
“要是没有遇到你爸,我可能真的,就向这桩亲事屈服了。”
“好了好了,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我就可以回家了。”
说着说着,刘秀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慢慢的,竟然觉得王天江离他越来越远。
只觉一滴清泪从眼角划过,鼻孔不知何时没了呼吸。
次日,王天江收拾好所有物品,带刘秀莲离开了这个生前度过她大部分时间的秀春医院。
回家的第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本以为会辗转失眠,谁知道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刘秀莲清瘦慈祥,身边站着笑靥如花的田芳,两人远远地看着王天江,身姿一如生前那般风采。
“生前都缠了你那么久,死后,也一道走吧。”
杨剑川从另一个方向穿破重重迷雾来找刘秀莲,面带微笑,不似白日那般胡搅蛮缠,他跟在刘秀莲和田芳身后慢慢地走着。
走到一半,杨剑川转过头笑着对王天江招了招手,随后,天色大亮,王天江从睡梦中苏醒。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陈设,他自言自语道:“这下,彻底剩我一个人了。”
他未过度沉湎于伤痛中,三天后,警局受到了群众的匿名举报。
良溪钢厂勒令整改,并且按规定检查。
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到。
晚上,良溪钢厂照旧履行工人“自愿加班”的原则,中途又遭人举报,只得就此作罢。
郑顺跌跌撞撞地从漆黑的办公室里跑出来,一路狂奔回家。
作为燕河市当地第一个拥有上亿资产的私企,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如今,良溪钢厂为燕河市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即使存在压榨员工的行为,当地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跑的可真快,见鬼了嘛?”柳涣然轻飘飘地站在路边,看着郑顺驾驶着豪车从她身边急驰而过。
“正是。”蒋宴辰从一旁慵懒地什么伸懒腰。
两个人坐着值夜班的天界公交车,没一会儿就到郑顺家的别墅了。
站在富丽堂皇的大门前,蒋宴辰:“说起来,刚才谁拉的电闸?你吗?”
柳涣然:“冤枉啊,真不是我,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不是说等他回家了再动手嘛。”
蒋宴辰“那是……”
话音刚落,别墅头顶突然凭空响起一声惊雷,这一雷声吓得柳涣然抓住了蒋宴辰的胳膊,她紧闭双眼,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期间,蒋宴辰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已示安抚。
别墅的门“咔”的一声从里面打开,慢慢敞开一个缝。
一进门,两人都为眼前之景搞到震惊,一棵粗壮的巨树横亘在大门后面,枝繁叶茂,藤条下坠。
他们险些以为自己无意进到了地府。
扑天的沉沉死气和幽绿的灯光遍布在整个院子里。
走近了看,这个路灯还是符箓形状的,只不过发出幽绿幽绿的灯光,夜里看过去,像是无数双在暗中窥伺的凶兽的眼睛,随时准备把过路的行人一口吞噬。
见到此番景象,两个人都是迷惑不已。
“这位设计师当真是十分优秀啊,一点阳间的东西他都不整。”蒋宴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