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的过程中,姜晏完成了一半灵力的过渡。她收回手起身,于榻上盘腿坐下,对逐光道:“我调息一会,你自己出去玩吧,别跑太远就是了。”
逐光不动,反问道:“主人,我不明白,为何你一人孤身在此?你那位…呢?”
逐光言下之意太过明显,姜晏反倒有些奇怪,不理解为何他突然问起靖渊。可这也证明,逐光剑早已生灵,否则在其后这段日子他不应该知道靖渊的存在。
想到男朋友,她唇边浮起柔和的笑意:“他呀,回去准备聘礼了。等这些事一了,他就要来娶我啦。”
逐光:??!
有没有搞错!她这话的意思是知不知道大魔头是大魔头啊?若是知道,在经历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之后,怎么还能毫无芥蒂地相信一个魔头呢?
她可是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将挽危亡的气运之子啊,能不能清醒一点,怎么比从前还不如了呢!
好难得对姜晏改观了,认为她大概可能真的是个好人、会好好按部就班完成任务了,她又再一次和大魔头纠缠不清了。
真该说是姜祸水不愧是祸害么?他们俩可真是绝配啊!
逐光转念一想,总算回忆起他隐约看到的姜晏手腕上的印记意味着什么了。
想必是主从契约了。
所以…姜晏是被迫的?可她一脸乐在其中,真不像是被胁迫的。
逐光还是不懂,她一个隐忍又冲动、狠绝又护短、性格相当扭曲的气运之子,没有之前的记忆,这一世的命数又如此坎坷流离,怎么还会着了靖渊那个大魔头的道?
他们就应该相杀啊!
逐光无能狂怒。作为剑灵他左右不了姜晏的想法,甚至遇上靖渊还得畏畏缩缩。
他除不掉靖渊,还要被迫保护姜晏的性命。
实在是…太气灵了!
他整理了很久的心态,才又平静地问道:“主人,你要嫁人了吗?你真的了解对方么?”
关于这个问题,姜晏还真不好回答。
她好像并不了解靖渊的过往,只是从只言片语中知晓了一部分的他,甚至连他的真实长相都不曾见过。但,来日方长嘛。不管怎么说,先要有以后,才会有无限可能。
她道:“开玩笑的,慢慢来吧,总会了解的。”
逐光默然。
他不想要什么慢慢来,也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继续产生纠葛。
他打定主意,在保护姜晏到她完成使命那一日,他就抽身。
见逐光不再开口,姜晏垂眸,反复思考先前的对话。
她怎么觉得,她的剑不仅是不喜她,连带着把她男朋友也讨厌上了呢?
难道器灵这种仙家的东西天生就排斥魔族?这种说法好像很合理诶。
细想起来,逐光头回与她产生感应,就让她察觉到了跟踪她的靖渊。按理说他堂堂魔神,想藏住自己的气息还不是小菜一碟?他的行踪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她发现。
后来进星河秘境之前遭遇埋伏,她当着靖渊的面耍剑,滞涩之感少了好几成。这是靖渊对逐光的压制么?
但也没有其他更多的接触机会可供分析了。姜晏只能暂且总结道:她的剑和她的男朋友不对付,建议以后分开不碰面。
***
两日后,来自望阙山、凌霄宫、清穆宗、莲华寺四大仙门和瑶山、凉州城主府、金州林氏等几大世家的代表齐聚旭日山庄。
姜愿身着暗紫色华服,端坐于前厅主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厅上众派看似团结一致实则各怀心思的情态,不免有些好笑。
这些人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是要怎样将夺宝一事描述得天花乱坠。
待众人坐定,清穆宗的太上长老率先起身道:“姜少主,听闻那位被魔宗追杀的姜大小姐在府上,可否请出来现身一见?”
“哦?”姜愿轻疑一声,端起身侧矮桌上的茶盏,右手执盖,对着杯沿吹拂一下,方才徐徐道,“太上前辈的消息怕是有些过时,诸位来晚了,阿姐已经离开了。”
“当真?她去哪了?”说这话的是风鸣道君风潇子,他自诩是望阙山的掌门,也是姜晏的师门长辈,对于她这种独占灵珠等宝物的行为相当不满,同样也不耐姜愿这个在修真界颇有名望的年轻后辈对她的维护。他冷着脸,厉声道:“姜少主莫非在替她隐瞒什么?还是说,姜少主也想要凑齐灵珠?”
姜愿微微蹙眉,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风潇子身后的风依然,后者猝然一惊,浑身一个激灵。
他慢悠悠道:“风掌门误会了,在下句句实言。如若诸位不信,在下愿大敞山庄之门,以供各位自行探查。”
他这是在以退为进,看似毫无保留地献上了自己的诚意。
风依然忙帮腔道:“兄长,既然姜少主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