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的夜晚,海面映着月光潾波闪闪,岛上很安静,只有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厢房内,霓漫天盘腿而坐,身边放着那本《霓裳羽衣》。她照着那内功心法练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双手在胸前结印,缓缓张开对着虚空,只见掌心粉红色的光印渐渐形成了一团光晕,有向掌心逆流之势。霓漫天面露喜色,收了光印低声道:“爹,我这是练成了吗?我终于练成了!”
她急匆匆找出那个木匣,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捧起来那颗霓千丈的内丹,放在身前对着那它磕了三个头,含泪道:“爹,女儿不孝要汲取你的功力了,女儿这么做也是继承爹爹的遗愿使自己更强大,这样才有可能为爹报仇!”她将那内丹抛起,丹丸悬浮在空中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淡蓝色的光芒在隐隐流转。
霓漫天再度双掌结印,她双手簸张,粉红色的光印对准了那颗旋转的内丹,过了片刻内丹上淡蓝色的光就顺着粉红色的光团渐渐没入她掌心再进入她的体内。大约过了茶盏功夫,因为身体无法一下子接受那么多真气,霓漫天的额头渐渐冒了汗,脸也胀得通红。她猛然收了光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后,只觉得通体舒泰,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惊喜道:“我果然得到了爹爹的功力,虽然还没有一半,但已经感觉很不一样了。”她一挥手,将内丹收在掌中:“没关系,我之前功力太低,等过两天身体适应了再继续来,循序渐进,总会成功的。”……
这一段时间笙箫默可郁闷了,两个师兄带队去营救了凡间数千个孩童,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功德无量。但是白子画回来之后就一头扎进了绝情殿,闭门谢客;摩严也把自己关在了贪婪殿里号称此役功力损耗过大,需要闭关修炼恢复。他原本感觉这两个师兄的关系明明有些缓和了,现在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冰冷状态。
笙箫默向清流和落十一打听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但两个人都说得云里雾里的不完整。他只知道七杀殿当日也去了不少人,在山谷谷口花千骨莫名奇妙的突然出现,还落入了腐木鬼的手里。后来那个异朽阁阁主大概是想救花千骨也和东华一起去了那是非之地,最后误死于摩严的掌下。花千骨也不知怎么逃脱了腐木鬼的控制,长留后面顺利救人出来还多亏了她和七杀殿相助,就是听说花千骨离开的时候言语不善,似乎怨气挺重。
“这两位师兄关系这么僵不会又是和千骨有关吧?”他心中隐隐担忧,看着手里的飞鹤传书又是满脸疑问:“掌门师兄这回来一直不见人影,突然间却召集了九阁长老说是要会审,审谁?审什么?”笙箫默来到长留大殿,看到殿门紧闭,四周也没有弟子,心道:“原来还是私密会审?”顿感不妙,因为长留这种私密会审一般是针对长老级别或以上的地位比较尊贵的人。
刚刚走近,嘎呀呀一声殿门自动开启了,笙箫默小紧张的咳嗽了一声,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看到白子画头戴高冠,神情肃然的端坐在正中,殿下九阁长老已经到齐,戒律阁长老石心立于正中,其余长老分立两侧。看到他们同样严肃的神情,听到身后传来‘咣’的大门关闭的声音,笙箫默只感觉腿有点发软,心道:“这不是要审我吧?可是我好像最近也没有什么严重的过失啊?难道是因为对长留事务太懈怠了?还是因为上次处理长留弟子之间的纠纷不公?不能吧?”
他胡思乱想着,站在殿下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白子画向他点头示意让他上来坐,笙箫默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向众长老抱了抱拳,几步跑上高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过了没多久,白子画一挥手,殿门再次开启,摩严穿着一身蓝衫走了进来,从他走进来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阴沉,在殿下站定抬起头看着白子画。
笙箫默也忍不住偷眼去看他,只见白子画目光犀利,薄唇紧紧抿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一时之间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摩严四下看了看愤愤的开口问道:“掌门这是要审我吗?”笙箫默神情再度紧张起来。白子画淡然开口:“正是。”九阁长老闻言面面相觑,神情各异。摩严阴沉的脸上添了几分怒色,吼道:“我不就是杀了那个作恶多端的异朽君吗?何罪之有?”笙箫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掌门师兄是因为这件事。”
白子画掷地有声:“异朽阁虽然做的都是交换别人隐私秘闻这类上不得台面的交易,但这些年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害人性命之事,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而你作为长留世尊,违背师父的遗训和修仙的道心,竟然妄动杀机致人于死地。戒律阁长老,依长留律法,这滥杀无辜之罪要受何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