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道士拿着那支签说:“‘宝剑出匣耀光明,在匣全然不惹尘。泥藏无价宝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谷老爷,此签乃是变签。”“何为变签?”“此签表面上看是上签,意思是可以作为礼物赠给新任武林盟主,但是言道其中藏着诸多变数,弄不好会成为大凶之兆。”谷茂才吃了一惊:“怎讲?”“卦象说‘宝剑出匣耀光明,在匣全然不惹尘’言之此剑乃是好剑,但是它太过锋芒毕露,又通体为红色,金与火相冲恐惹来灾事。”“可有解法?”“这解法就在卦内,‘泥藏无价宝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是要你在把剑赠与他人之前将它封藏在泥中,只等有缘人前来寻找。此剑独占五行中金与火,你需将它放于木匣之内沉在池塘之底的淤泥内,使其金木水火土五行共存,互相制衡才可消除凶相。”于是谷茂才依言将剑放在密实的木匣内,又裹了几层油布埋入了荷塘的淤泥内,并以那株独有的黄莲作为标记……
收回思绪,谷茂才将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郑重其事的说:“当初我一看到此剑就知道不是凡品,剑到手后曾找人算过卦,最后以五行共存之态埋入塘底,只须等到有缘人。看来白上仙和花少侠就是此剑的有缘之人,现在我信守承诺将此剑交予你们保管。”白子画接过剑,淡然说道:“多谢谷盟主。”一转头看到谷幽兰的眼眸触碰到他的马上就躲了开去,低下头往后面走去。
白子画心中有点奇怪,按往日情形谷幽兰一见到他便凑在面前问长问短,关心备至,今日她却一反常态躲得远远的,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避如蛇蝎,想一想也许是她知晓自己断然拒绝了婚事受了伤,便也理解了。其实白子画早已看出谷幽兰和秦水昇有这一世情缘,便对谷茂才说:“令嫒自会有好的姻缘,盟主应多关注身边之人。”说完白子画把目光定在了秦水昇身上。
谷茂才心中一凛:“难道是水昇?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勤奋、诚恳,他也知道秦水昇十分关照、爱慕幽兰,甚至到现在都未婚娶。但是谷茂才总觉得水昇大幽兰十岁,年龄差距太大,心中不愿意也从未点破。”不由得脱口而出:“可是水昇大了幽兰整整十岁啊!”花千骨马上接口:“谷盟主,俗话不是说‘男大三,抱金砖;男大十,样样值’吗?”“这……”谷茂才被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给噎住了,又看了看白子画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世间的一切一般。仔细想来这相差十岁和相差千岁比简直不算差距,罢了,水昇知根知底又熟悉所有的庄内事务,只要幽兰愿意,也还是不错的人选……
东方彧卿走上来与谷茂才辞行,花千骨问:“东方,你回蜀国吗?”东方彧卿佯带伤感的说:“嗯,现在姜誉已贬为平民,我呢也丢了官职和饭碗,自然就回老家了。”花千骨憨憨的鼓励他:“东方,别灰心,再回去好好准备,争取下次科考一举夺魁!”说着举起小拳头,可爱模样惹得东方彧卿“噗嗤”一乐:“好,骨头,我一定像你一样过关斩将,一举夺魁!”花千骨突然想起什么,绷起脸说:“不过啊,你以后只准做利国利民的事儿,不许再做这种祸国殃民勾当了,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朋友啦!”“一言为定!”……
第二天一早,花千骨给白子画梳着头发,房里很安静,只有梳子划过头发的刷刷声,窗外的紫荆花开得正旺,香风阵阵飘过。白子画心中还有疑惑,看着铜镜中花千骨的俏脸问:“小骨,谷盟主怎么忽然想通将剑交出了?”花千骨心里一惊,咬着嘴唇含糊的说着:“嗯,谷小姐是独女,谷盟主其实并不想让女儿离开他,所、所以就想通了吧。”她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尊上我收到了云隐的回信。”
白子画果然不再追问,继续静静的听着,花千骨说:“云隐说他会将言哥哥收入蜀山,让我们放心,他还问我什么时候去蜀山相见。尊上,现在蜀山在云隐的打理下已经步上正轨,我觉得是时候将掌门还给他了。”白子画点了点头,花千骨琢磨着说:“不如——我们明日就启程去蜀山,然后在月初把掌门交接大典办了如何?”“可以。”花千骨马上笑逐颜开:“那我一会儿就写回信,让他提前准备。”……
谷幽兰与秦水昇心意互通后也得到了老盟主的认可,清早,二人与谷茂才一起给白子画和花千骨送行,一直送到了庄外。谷茂才已经先行回庄了,谷幽兰还在呆呆凝望着。此时碧空如洗,一轮红日初升,白子画和花千骨一个一身白衣胜雪,如芝兰玉树;一个粉衣翩翩,巧笑盼兮,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越来越远。谷幽兰此时才有些恍然:“原来他们才是一对儿,不管花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与他终究不是同路人。”
这时有两只大鹏鸟鸣叫着从高空掠过,融入了这幅绝美的画卷中,仿佛追随着他们的身影而去,谷幽兰心念一动,低声说:“他们是有鸿鹄之志的人,离开这里以后会飞得更高更远。”手忽然之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谷幽兰转头,对上了秦水昇温情脉脉的眼眸,身旁的一棵大树上两只小麻雀正在窝里互相梳理着羽毛,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但此时她却丝毫不觉得吵闹,反而感觉很温馨。谷幽兰一下子豁然开朗,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