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花千骨正在镜前梳头,她已经从云隐口中听说了昨日杀阡陌的做为,心中暗暗奇怪:“姐姐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说那些话?”这时白子画敲门,让花千骨随他一起去大殿议事。
万福宫内,清风、清扬和云隐率领蜀山弟子列队等候,东方彧卿站在一旁悠闲的扇着折扇。白子画和花千骨走了过来,清扬大声说:“清风清扬率众弟子拜见掌门。”此时他和清风已然明了,花千骨确实有白子画这个靠山,再加上这一役她舍己护派已对她心服口服,语气颇为诚恳。众弟子齐喊:“拜见掌门。”齐齐跪了下去。清扬接着说:“蜀山浩劫得以化解,全凭掌门力挽狂澜。蜀山上下有怀于心,请掌门受众弟子一拜,谢掌门奋不顾身守护蜀山。”
花千骨连忙招呼大家起来:“其实,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东方彧卿的阵法,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还有及时赶来的尊上,光凭我一个人根本保不住蜀山的。”清风抱拳说道:“要不是掌门奋不顾身力战七杀,蜀山早就保不住了。”清扬面露羞愧之色,挤眉弄眼的说:“掌门,我跟清风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你,希望掌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两一时糊涂。”说着他们二人再次跪了下去。
花千骨忙不迭的搀扶:“两位长老快起来,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蜀山着想。但是,说实话我根本就不适合做掌门,我还什么都不懂呢。”她思忖着就此把掌门之位交给云隐该不会再有大问题,这时清扬有些急了:“掌门如若推辞我们就长跪不起,直到掌门愿意执掌蜀山为止。”清风清扬非常精明,知道以现在的情形,留住花千骨任掌门等于靠住了白子画这个大靠山。众弟子又呼啦呼啦的跪了下去,齐喊:“望掌门继续执掌蜀山。”
花千骨满脸为难,求救般的看着白子画:“尊上?”白子画淡淡的说:“这是蜀山的事情,得由你自己决定。”“我、我,”花千骨挠着头说:“我只想继续留在长留学艺。”“你现在是蜀山掌门了,留在长留学艺于理不合。”东方彧卿也搭茬儿说:“就是啊,骨头,蜀山现在正需要整顿打理,你得留下来处理事务。至于法术你可以像前几日一样,和云隐还有蜀山长老们学习就行了。”
清扬忍不住带着几分怒气说:“此乃我蜀山和长留的家事,岂容他人置喙?”说得东方彧卿灰头土脸的,使劲摇着扇子掩饰尴尬。清扬对着白子画一揖:“尊上,长留跟蜀山千百年来守望相助,而且尊上跟师兄乃是至交。现在蜀山凋零了,如果花掌门集两家之传的话,那重振有望啊。望尊上成全!”清风也在旁边说:“尊上不是说仙界各派都应该同气连枝吗?我们就抛开门户之见不对吗?”
云隐满脸担忧:“弟子认为掌门跟尊上去长留最为妥当,杀阡陌那魔头对掌门不怀好意,而且他临走时说的那番话让弟子着实担心。若尊上离开,他再来找掌门的麻烦,我恐有心无力护不住她。”这其实也正是白子画心里最担心的,他看了看花千骨点头道:“好吧,既然两位长老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继续留在长留学艺。”
花千骨喜形于色,连忙行礼:“谢尊上。”众蜀山弟子齐贺:“恭喜掌门!”花千骨招呼大家起来,云隐兴奋的说:“师叔师伯,我现在马上就去安排正式的掌门授羽仪式。”“快去。”“云隐,”花千骨喊住了他:“此事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清虚道长的遗体,其他以后再说吧。”云隐面色一沉,点头道:“是。”
异朽阁森暗的密室里,东方彧卿正对着清虚的遗体做法,绿鞘站在一旁护法。东方彧卿默念咒语,指尖指向清虚。只见清虚的嘴突然张开,一个鸡蛋大的橙黄色光球徐徐飞了出来。东方彧卿将光球定在空中,问道:“告诉我,除了杀死对方,生死劫有无可解之法?”
光球在空中闪烁着,过了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生死劫乃是仙人修炼过程中突破关口的重要考验。老朽研究多年,这生死劫还没有看到有谁能真正解开,包括杀死对方其实亦不是真正解开生死劫。先例中那些杀死或是远远赶离生死劫的人只是躲开了暂时的危机,但是他们根本都没能再度突破。悔恨怨怼、性情大变者有之;苦苦搜寻无果、避世终身者有之;堕仙成魔滥杀无辜者有之—— ”
东方彧卿一指那光球,怒道:“少废话,回答我这世间有没有解开生死劫之法。”“老朽苦思冥想过,也许有一法可解生死劫,但是还没有见谁实施过。因为一旦知晓生死劫的身份,众人们的反应都是闻之色变、避如蛇蝎,或杀或赶。老朽想既然这是考验,那么如果不把它当成什么劫难,不去理会它,而顺其自然遵从本心待之也许可以解开这生死劫。”
东方彧卿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仅是也许可解?若真到了那时恐怕再也无力回天了,生死劫怎么可能不理会?不——我不信!远远的离开再无瓜葛为何不能解开生死劫?我才不管白子画他突破不突破,我只要骨头平平安安。”他愤怒的一挥手,光球再度落回清虚的口中。因为损耗太大,加之情绪激动,东方彧卿的身子晃了两晃,绿鞘连忙上前扶住他:“阁主,您没事吧?”